至于兰星月亲手写的卡片,则被她收进了带锁的抽屉,和从小到大的美好回忆放在一起。
*
夜晚,明亮灯火在黑洞洞的墙面上逐渐亮起,变成小小的一团,模糊在窗户上。
奚珩靠坐在床上,和梁茗商量着交稿日期。
她想把接下来的一周都空出来,留给自己和兰星月。 ”姐,那几个稿子我可能要压着死线才能交了。”
梁茗似乎非常忙碌,通话那头传来劈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什么?”
她又重复一遍:“那几个稿子我得压着死线交给你了。”
“怎么?”
“我……”奚珩抠着毯子的边角,不好意思地说,“我明天要出国一趟,去A城。”
“出国?”梁茗那边的声音停顿一下,她惊讶极了,“你是有什么急事吗?”
...“奚珩不擅长撒谎,也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才比较合理,只好小声坦白:“我谈恋爱了想去找她。”
“你谈恋爱了要去找他?”梁茗难掩语气中的怀疑,毫不客气地问道:“奚珩,你在搞网恋?别是被骗了吧。”
“不是!”奚珩恼了,她听不得任何人说兰星月的不好,“我们感情很好的,固若金汤!”
梁茗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妥协地叹气:“好吧,但你到了那边要是碰到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国际漫游也不贵,知道吗?”
“知道啦,谢谢梁姐!”
奚珩开心地挂断电话,抱着枕头滚了两圈,跳下床把行李箱拖出来,准备收拾东西。
“入夜我们谈恋爱。…..…”她哼着跑调的歌,满心雀跃地整理着自己的行李。
正当小小一个行李箱快要被填满时,手机铃声突兀地响了起来,在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谁啊。”奚珩嘟囔着跨过打开的箱子。
她拿起手机一看,居然是爸爸打过来的电话。
奚珩怔了怔,突然生出一丝不详的预感:“...…喂?”
接通以后,传出来的却是自己母亲的声音,虚弱慌张,带着撕心裂肺的颤抖。
“阿珩,你爸爸、爸爸他——”
奚珩手一松,手机滑倒了地上。
啪嗒一声。
随着通话中断的忙音。
*
江城医院。
救护车闪着红蓝的光,带着呼啸声从奚珩身边驶过。
医院门口全是熙熙攘攘的人群,脸上挂着各样的神情,或轻松或痛苦,或喜悦或悲伤。
奚珩无暇顾及别人,从出租车上下来后一路狂奔,嘴里不停说着”抱歉“和“借过”。
“妈!”
她一踏入走廊,就看见自己的母亲无力地坐在长椅上,向来一丝不苟的头发失了光泽,散落下来,听见她的声音慌忙转头。
“阿珩…....”
“我在!”奚珩赶紧过去抱住她:“没事,没事的啊,现在情况怎么样了?他、他怎么会心梗?” ”还在手术。“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回答了她的问题。
她抬头,才发现旁边站着一个头发半长,约莫三四十岁的男人,手上夹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
“你爸爸他,吃完饭喜欢散步,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结果跟别人吵起来了....…”妈妈抖着嗓子,面上满是后悔。
好一会儿,奚珩才听懂了来龙去脉。
她父亲在楼下散步,遇到两个碎嘴的邻居在聊天,正好提到奚珩和兰星月的事情,话里话外暗示奚珩人品败坏,喜欢搞些不三不四的关系。
听到这话,她爸爸又气又急,冲上前指责两人,说自己女儿不是那样的人,她想做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
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不会好听,那两人心里不舒服,双方就吵了起来。
奚珩父亲一时情绪激动,年纪大了又有高血压,没说两句就捂着胸口喘不过气。
还好当时旁边有人,立马给打了120送过来。
知道父亲是因为自己和别人争吵,奚珩心里不是滋味。
特别是在听到那句“她想做什么都轮不到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胸口就像压了一块沉重的石头,又闷又堵,还有点儿喘不上气。
但现在不是沉浸在情绪中的时候,她的妈妈又紧张又担忧,眼睛都哭红了,还对着她欲言又止。
奚珩叹了口气,拍拍她的手,小声安慰她:“我们及时送到医院来了,不会有事的啊......他之前骂我的时候那么有力气,肯定问题不大。”
奚母闻言,瞪了她一眼,刚要说什么,手术室的灯忽然熄灭了。
接着,门被打开,奚珩“喇”一下站起来,两步走上前:“医生,我爸她.....”
“病人家属是吧?”医生把口罩下拉一点,“目前没有生命危险了,还要再住院观察一段时间。”
身后传来一声如释重负的吐气声,奚珩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