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不让人多想是方才用早膳时,自己说的话让她不高兴了么?
“好,我差人备马车送你出都城吧。”
本来想要拒绝的话语堵在嘴旁,柳媚儿停了停没敢说,毕竟黛姐姐又会不高兴的吧。
昨日柳媚儿骑着大黑马来的,其实不用备马车的。
毕竟又不是什么几天几夜的路程,可现下柳媚儿哪里敢说呢。
等同仆人小峰汇合出城,柳媚儿坐在马车探手撩开帘子向外看了看,黛姐姐并没有出来送行。
唉。
傍晚时分柳媚儿回到岸城,常氏见她情绪低落的紧出声:“莫非是月饼不合长公主口味?”
柳媚儿摇头应:“没呢,黛姐姐说月饼很不错呢。”
常氏现如今已是六十岁老人,自然听得出话里的客气,心想恐怕也就自家孩子会把这等客套话当真话了。
那长公主无比尊贵的人物,寻常月饼看不上也很正常,常氏只是不忍心伤自己孩子的一片好意。
都城的中秋夜宴尤其热闹,烟花一簇簇绽放夜空时,公主府来往的宾客云集。
可今夜所有的宾客都感觉到长公主有些不对劲,连带贵家女眷们都不敢攀交言谈。
姜苌黛兀自倒着酒抿了口,其实是有些生气的。
中秋佳节,本是团圆日,柳媚儿她居然就这么急匆匆的离开了都城。
难道她就这么不在意自己的吗?
深夜里姜苌黛微醺的回到寝宫时,并未留宫人伺候,整个人慵懒倚靠在软塌,一袭朱红凤凰金丝云纹华服衬得姜苌黛少了几分清冷反倒是艳丽夺目。
将视线看向那盆盛开的秋海棠,姜苌黛忽地心生感概。
这盆秋海棠现下开的再艳丽至极,等冬日里一来也会残破不堪的,岁月最是无情。
真的有必要把柳媚儿召回都城吗?
都城官场只会比地方官府更加水深,柳媚儿现下年轻性子单纯,可将来饱受官场浸染,或许也会变的面目全非。
当初的勤王一党,再到元家无不是如此,至高的权力足够让任何人腐坏堕落也能让至亲手足相残。
姜苌黛已经分不清是酒的缘故而难受,还是因为心间失落而觉得神伤。
窗旁的信鸽悄然而至时,姜苌黛探手取下信筒里的信纸,神情已然恢复平静。
现下的姜苌黛知道,自己不能被任何情绪所左右,因为这样太危险了。
身处高位,有时一步错,便是万劫不复。
长夜里的都城仍旧是热闹的紧,各处酒楼园林宴会众多,可此时的庆国却已沦落到战火纷飞的地步。
漠国大军从北部压境迅速击溃庆国边境兵马,只不过是半月的功夫便逼近庆国都城。
而因为兵分两路的缘故,庆国太子又无法调集应对姜国黑甲军队的五万大军来护驾,因此只能携王氏子弟和大臣们仓皇出逃。
当前线的捷报一封封上呈至姜国都城朝堂之时,满朝文武官员为之震惊。
太傅李平亲眼观阅长公主递来的前线战报,甚至都不知道该说是漠国大军的军力太强盛还是庆国兵马太弱。
姜国与漠国的进攻战线几乎顺畅到没有任何阻拦的地步。
待十月中旬时庆国太子试图停战和谈,可这时候已经太晚了。
不管是姜国还是漠国都已经占据大半江山,谁都不可能退兵和谈,庆国太子显然还没意识到亡国已是必然。
待十一月底时,天已入冬,大雪纷飞的时日里,庆国军队已经大部分投降,余下跟随庆国太子的大臣也都已逃亡。
当初的忠君爱国的庆国老臣们早已被庆国太子亲手处死,这才造成庆国太子现下孤立无援的处境。
姜苌黛下令让容悦务必活捉庆国太子,毕竟亡国君主也不是全没有用,至少日后安抚庆国旧贵族还是有些用处的。
与此同时的漠国皇帝也想要活捉庆国太子。
漠国攻打庆国是以使者被杀而师出有名,可到底与庆国是世代联盟,如若赶尽杀绝,将来漠国也不好跟其他王国往来。
可当所有人都期盼庆国太子活着的时候,这位莽撞的庆国太子却宁愿自缢也不肯归降,死前仍旧大骂漠国狗皇帝背信弃义。
当初称霸一方数百年之久的庆国只不过数月便消亡了。
大雪将停在的庭院树木遮掩干净,暗卫汇报着黑甲军队的伤亡以及占领庆国城池领地的数目。
姜苌黛望着面前沸腾的茶水出声:“下令让黑甲军队务必善待庆国百姓,并且尽快核查当地银库粮粮仓情况如何,切记让容悦尽可能多收留庆国百姓。”
“是。”
这场明面上的战争至此画上句号,可无刀剑的战争却才刚刚开始。
庆国大片的领地里有丰富的铁矿一直以来都是令各国羡慕不已的财富。
正因为此姜苌黛才花费心思配合漠国出兵进攻庆国,强兵必须要有足够的铁矿来造武器,否则总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