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过媚儿送的我都喜欢。”姜苌黛指腹细细描绘她的眉头,又想起当初自己曾担忧的事,不仅忍俊不禁的笑了声。
柳媚儿不解的问:“黛姐姐笑什么呢?”
以前还担心媚儿如果给自己纳鞋底,大概真是多虑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媚儿还记得乞巧节给我送礼,突然心情很不错。”姜苌黛那时都已经做好要收她的鞋底了。
“黛姐姐喜欢的话,以后每年都给黛姐姐求姻缘符。”
“倒不用这么多,只要一个就够了。”
姜苌黛想起那有些陈旧的佩囊,便随意提了句,“不过你送的佩囊可能有些收不久了。”
夜间柳媚儿昏沉沉入睡前却意外的记住这句话。
原来黛姐姐想要新的佩囊啊。
八月里天气转凉了不少,常氏早早的被柳媚儿准备里三层外三层的秋衣。
本来消廋的柳媚儿穿着臃肿的秋衣,反倒整个人显得魁梧了些。
秋日里正是农活忙碌的时候,各部紧锣密鼓的处理朝堂的政务。
早间雨水绵绵不断的降落,柳媚儿撑着伞一手护住装着工程图纸的匣子赶去工部。
工部官员们对于这位温和却又少言的柳驸马一向是敬而远之。
敬,自然是敬畏柳驸马身后的长公主权势,现下官员严查,这要是驸马对着长公主吹枕旁风,还不知自己怎么死的。
远,则是因为官员们私下三三两两喝花酒是常有的事,只不过谁也不敢撬驸马去花天酒地。
“这雨可真烦人。”
“是啊,一直下个不停,不仅好些工程被延误,就连衣裳都弥漫发霉的气味。”
“诸位大人早。”柳媚儿收着油纸伞说了句。
“柳大人早啊。”
说完,这几位官员匆忙的进了内。
柳媚儿自然也是能察觉出众人的避讳,只不过柳媚儿因着身份缘故本就极少与人亲近,倒也没有过多在意。
那几位官员穿过堂内压低声音庆幸道:“刚才还真是险啊。”
“谁说不是呢,大家都在传当初权势通天的元家嫡子元落就是因为跟这位看起来不起眼的柳大人不合才坠马而亡,当初闹得皇帝都压不住元家,可现在元家都满门灭族,柳大人不照样过的滋润。”
“竟然还有这等子事,这位柳大人是真人不露相啊。”
“咱们都是从地方调任进都城,自然不清楚里面的门道,这位柳大人还参加过沙城一战,当初沙城死的姜国士兵那都是不计其数。”
“难怪能从一个小小的岸城知府调至咱们工部右侍郎,看来将来这太傅之位也离不远了。”
“还别说,只要长公主一日不倒,将来柳大人还真有可能当太傅。”
这一番细碎言谈随着陆陆续续越来越多的官员入内而停止。
傍晚时好些官员结伴出行,柳媚儿仍旧是早间一把伞一个笨重匣子。
仆人小峰见着自家公子从里间出来,连忙走过去接过伞问候:“公子,今日忙吗?”
“还好。”柳媚儿犹豫的入轿子,又问了句,“小峰,我长的很不好惹吗?”
“公子您天生一幅大善人模样,怎么会不好惹呢?”仆人小峰拍着马匹吹捧。
柳媚儿听的有些别扭,便没有再问。
夜间柳媚儿照例偷偷摸摸来到公主府,姜苌黛见她捧着一匣子,待打开一看满是图纸文书。
“近日来工部很忙吗?”姜苌黛见她认真的皱起眉头审视图纸,将灯盏稍稍移了过去。
“嗯,年底好些工程需要进行检查和审核,而且需要上交工程账目文书,这里面好多细碎的事情。”柳媚儿提笔认真的记录着。
姜苌黛也不好打扰,只提醒了句:“若是忙的话,你也不必每日里跑来跑去,毕竟夜里亮的紧,多顾着点身子要紧。”
“嗯。”柳媚儿看的太认真,便只匆匆应了句。
这般忙碌情况直至大雪纷飞的时日才稍稍好转,六部大部分已经呈上文书,官员们方才能喘口气。
可姜苌黛却发现柳媚儿仍旧忙的紧,有时甚至好几日都不来公主府。
大雪飘飘的冬日里,柳媚儿正忙活着给黛姐姐缝制物件。
丫鬟常玉在一旁细心教授夸赞道:“公子,真是心灵手巧啊。”
“现在孩子大了,都不顾上娘了。”常氏叹了声。
柳媚儿冷不防指腹出了个血珠,连忙用帕巾按住,偏头看了看常氏出声:“娘亲也有的。”
常氏探手捏了捏柳媚儿的脸蛋说:“傻孩子,为娘是怕长公主看不上你做的物件。”
当初那方帕巾,常氏一直误以为是长公主不领情,自然为自己孩子不平。
柳媚儿笑了笑说:“娘亲放心,黛姐姐不会嫌弃的。”
这般过了几日,姜苌黛只得亲自去驸马府一趟。
深夜里大雪不减,姜苌黛迈步入柳媚儿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