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宋允罪名坐实,大皇子的母亲宋氏恐怕免不了牵连,到时就算大皇子没有参与,其母罪名也会引发皇帝对大皇子的不信任与猜忌。
王位之争,莫说是兄弟手足,就算父子也有不少性命相搏。
皇帝本就病情加重,现下恐怕极容易受武室两兄弟挑拨。
看来武家两兄弟为了让八皇子坐稳太子之位真是费尽心思了。
现下的情况姜苌黛一旦参与其中,皇帝大概会真的听信谗言,直接处死大皇子母子。
所以姜苌黛现在不能出手,只能静观其变。
春雨仍旧是不停的下,朝堂官员们提心吊胆,每日里都担心会被以谋反的罪名抓入大牢。
工部官员内同样是人心惶惶,柳媚儿没有上朝,只能倚靠每日听同僚的商谈得知些消息。
“听说宋公被抓进大牢已经有一段时日,那两位武大人兴许正想着法来打压异己,现在谁都不知道皇帝是怎么个心思。”
“唉,我看还是破财消灾,不如送些银子给那两位大人把宋公给弄出来吧。”
“你以为宋家没有想过法子,结果送上门的银子没了着落,仆人被抓直接打死扔了。”
“武家人真无耻啊!”
柳媚儿捧着图纸穿过廊道听了几句,心间微沉了沉。
当初在太学读书时,还曾有幸听过这位老先生讲过课的。
只是朝堂上的事,黛姐姐从来不会在自己面前提,柳媚儿也不好多问。
不由得想起当初常氏的兄长常春也进了一段时日大牢,再出来时身体都垮了。
那宋公已是八旬老人,只怕是挨不了多久。
午后官员们一同用饭,常氏怕柳媚儿吃不惯,所以每日都特意差仆人小峰送饭。
可今日小峰却久久没有来,柳媚儿肚子饿的出来寻人。
雨水下个不停,柳媚儿还没撑开伞下台阶,忽地一队将士人马穿过街道停在工部府门前。
将士们身着黄褐官袍,头戴纱帽,腰间配着大刀,个头高大目光凶狠,这便是都城的禁卫军。
“让开!”
柳媚儿收着伞站在一旁,好些官员们纷纷让道,工部尚书集大人满面笑容卑躬屈膝道:“不知武大人有何贵干啊?”
“本官收到消息,工部内有谋反逆臣特来抓捕,集大人还是不要多问的好。”
这话一出顿时禁卫军们窜进工部内部,大量图纸物件被推翻扔在地,一通抓捕竟带走十来名官员。
其中还有好些是商谈宋公事情的官员。
“大人,冤枉!”
“我们怎么会是逆臣贼子啊!”
那为首的武迪一掌打在官员脸颊,大抵是因为练武的缘故,这一掌力道之重竟然将那官员打的脸颊红肿吐血。
“再敢跟娘们似的嚷嚷,老子一刀砍了你信不信?”
顿时屋内鸦雀无声,只剩下雨水细碎声响,柳媚儿看着那官员不甘受辱撑起手便要反抗。
武迪一脚将官员踢倒在地,拔刀便要捅过去时,柳媚儿心急的出声:“不要!”
“你算什么东西,竟敢拦老子办公!”武迪转身看这长相俊俏到有些阴柔的官员,满心藐视吐了口口水,“来人,把他这抓起来!”
工部尚书集大人连忙出声:“武大人信不得,这位可是长公主的驸马爷啊。”
“原来这就是姜国第一缩头乌龟驸马爷啊。”武迪阴笑的走近过去,探手举刀逼近柳媚儿颈旁。
柳媚儿虽然害怕,却紧握掌心挺直身板没有躲藏。
那锋利的刀锋离在颈侧只不过毫厘之差的位置停了下来,几根细发悄然掉落。
“小子,今日老子看在长公主的份上暂时饶你一回,下回最好记得缩回脑袋,否则可没这么好运气!”武迪虽然为人张狂,却也知道长公主惹不起。
这群儒生可以打打杀杀,就算杀几个也无关紧要。
长公主却不同,她手里有黑甲军队,听说与岳大将军也交情不浅,兄长武风特意叮嘱过武迪现下还不能得罪军队和长公主。
“来人,把他们带走!”武迪收回刀,转身领着禁卫军离开工部。
整个人浑身冰凉的柳媚儿,才发觉掌心满是细汗。
工部尚书集大人连忙上前提醒:“柳大人可别冲动,禁卫军杀人不眨眼啊。”
没想到平日里看着闷不出声的人,竟然有这般魄力,工部尚书都不免对这位白嫩嫩的驸马爷刮目相看。
柳媚儿抿紧唇应:“嗯,集大人说的是,晚生莽撞了。”
其实柳媚儿的心里很害怕。
接下来白日里工部官员们再没议论过宋公的事。
那日小峰之所以没有来送饭,是因为路上遇到禁卫军横冲直撞,没护住食盒,所以才晚了时辰。
傍晚柳媚儿回驸马府用饭,常氏见她情绪不太对出声询问:“今日这是怎么了?”
“娘亲,没事的。”柳媚儿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