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里的工部一如往常的忙碌,柳媚儿如今处理繁杂事务倒还算顺手,当然或许其中也有工部尚书的照顾的缘故。
因着大雨一处存放图纸的库房墙逢漏雨,所以柳媚儿帮忙处理整理。
无意间打开公主府工程图纸时,柳媚儿发现公主府的实际占地远比图纸绘画大很多。
好似那几年公主府附近的民宅都陆续被购买,而都城的一家宅地贵的能在奉城买一条街。
柳媚儿又想起那日在公主府迷路遇见的事,不由得猜测或许黛姐姐很久以前就在谋划屯兵的事了。
傍晚工部官员们陆续的离开,因着下雨天看起来暗沉沉。
都城街道早已挂上灯笼,车马拥挤的行驶而过,柳媚儿撑着油纸伞来到一条破旧巷道前探望重病的官员。
这官员便是那日被武迪打伤养病的昆大人,因为家境贫寒所以还是其他官员凑银子将他赎出监狱。
柳媚儿捧住工部发的俸禄银两和药膏叩响巷道里的一家小宅门,还有些怀疑是不是寻错道了。
“谁啊?”那有些年头的木头因着雨水而弥漫腐烂的气息,里间打开时发出沉重枝呀声响。
两颊消廋的凹进去的昆大人左手拄着拐杖,长发散落几缕在侧脸,整个人看着狼狈的紧。
“昆大人,打扰了。”
“我已是平头百姓,柳大人不必如此称呼,今日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贵干。”
柳媚儿见他没有想要请自己入内的意思,便双手奉上存放银两和药膏的布袋说:“这是同僚的些许心意。”
“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不过这银子我收不得。”昆淼皱起眉头禁不住咳嗽几声拒绝。
那从门缝里探出来的两个小娃娃眼眸里满是好奇,柳媚儿微微俯身解下用油纸包住的几块糕点问:“小娃娃,你们要吃糕点吗?”
因着馋嘴的缘故,柳媚儿平日里会随身带些小糕点,今日凑巧太忙所以没吃完。
“想吃。”
“那给你们吧。”
柳媚儿将糕点递向他们,没想到昆淼却探手拦住动作道:“我不是教过你们不许随便吃他人的东西吗?”
那小一点的孩子吓得哭了起来,柳媚儿没想到会是这般情况,只得出声:“不碍事的,只是一些糕点而已。”
昆淼是不愿意偏头出声:“孩子小不知礼数,柳大人若是没有事请回吧。”
“可是这银子……”
“想我昆某寒窗苦读十年高中,一朝沦落到如此荒唐地步,此生已不愿入官场,柳大人请回吧。”
昆淼满心失望的合上门
当房门合上时,柳媚儿无措的望着已然有些昏暗的天,竟不知要如何才能让这天重新恢复往日的亮堂。
这位昆大人在工部任职比柳媚儿稍稍长些时日,可却是工部里参与项目最多的官员,平日里做事认真负责,听说是除却柳媚儿之外唯一不跟同僚们喝花酒的人,这回应是大受打击了。
雨水嘀嗒的落在雨伞,地面堆积的雨水迅速溅湿衣袍。
傍晚柳媚儿回府时,常氏早已备好饭菜,黛姐姐少有的坐在一旁。
“来,快洗手,来入桌用饭。”常氏让丫鬟去盛饭。
柳媚儿把银子交给常氏,随即洗手热狗坐在黛姐姐身旁问:“今日黛姐姐怎么来了?”
姜苌黛见她神情有些低落却不表露出来只好顺着应:“老夫人请我来打马吊,因为听说媚儿今日发了俸禄。”
额……
上一次除夕惨痛的教训还历历在目,以至于现在柳媚儿听到打马吊都觉得害怕。
“可是我平日里把大半俸禄都给娘亲,现在手里的零花钱兴许输不了几局就没了。”
“媚儿或许今日能赢几盘呢。”姜苌黛见她还没开始就已经认输打趣道。
柳媚儿讪讪地笑了笑,心想这大概率不可能。
屋外雨水不停,屋内几人打马吊,常氏手气很好,一连赢了好几轮。
姜苌黛见柳媚儿那处越来越少的银两,只得配合给了她几回牌。
“我、我要吃!”柳媚儿从来没有这么好运气的赢过牌。
常氏见自家孩子完全没有看出来有人在放水,心想这要是进赌场怕是能输的袜子都不剩。
待玩到夜色有些深时,常氏困倦由着丫鬟搀扶回院落。
柳媚儿撑开伞打算送黛姐姐回公主府,窗外狂风大作雨水乱飞,连带廊道地面都被打湿了。
“媚儿,不留我住一宿吗?”姜苌黛看着撑住伞的人只好主动出声。
“好、好啊。”柳媚儿脸颊微红的应。
两人一道回柳媚儿院内,姜苌黛入座软塌时询问:“今夜你还去了别处?”
柳媚儿微停的将被风吹得哐啷响的窗户合上点头应:“我去看了已辞官的同僚昆淼,他现下处境窘迫,本想着接济他一番,可是却被拒绝了。”
“昆淼,曾经是科举探花,文章写的不错,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