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实在太忙了。
朝堂的政事永远都没有尽头,姜苌黛不舍的用指腹描绘她的面容,恍若一眨眼,她就从还只会牙牙学语的小粉团变成现如今亭亭玉立的娇艳花朵。
一年又一年,人生能有几年与她相伴呢。
“黛姐姐?”柳媚儿隐隐感觉到黛姐姐的心思变化。
姜苌黛缓过心神来应:“怎么了?”
柳媚儿端坐在身侧,又细细打量一番应:“方才以为黛姐姐在想别的什么重要的事呢。”
“嗯,确实是很重要的事。”姜苌黛两世都在为姜国大业奔波劳碌,可是现如今有了她,心里却生起几分退意。
她正值大好年华,若自己总是忙碌政事,想来又会错过她这段最好的时光。
逝去之日,不可追也。
“那是什么?”柳媚儿好奇的询问。
黛姐姐眼眸就像深邃的洞穴,神秘却又让止不住多看两眼。
“我在想媚儿的将来。”姜苌黛觉得自己或许是老了。
否则怎么会越发怀念从前的过往时光呢。
柳媚儿被那深邃的眼眸看的小心肝儿乱颤,整个人还有些懵。
方才黛姐姐说的重要事是指自己么?
“媚儿假若不做官,你想做什么?”
“我想……”柳媚儿有些腼腆的看了看端坐的黛姐姐,又有些不好意思说出口,“只要能跟黛姐姐和娘亲永远待在一块就很好了。”
“就这些么?”姜苌黛虽然知道柳媚儿一向性子单纯,可没想到她要的这么简单。
柳媚儿点头应:“嗯。”
随着窗外变得有些暗时,鞭炮声亦随之响起,姜苌黛偏身看了看窗外收回手沉静道:“我该出发了。”
从公主府出来的车马缓缓行驶,柳媚儿在府门前相送,漫天的雪花飘落至衣衫时还有些凉。
直至看不见车马身影,柳媚儿撑着伞慢悠悠的回驸马府。
心想如果黛姐姐不那么忙就好了。
除夕夜还要应酬百官宴会,柳媚儿既心疼又担心。
夜色笼罩住都城,爆竹声越发响彻,随行车马穿过街道,姜苌黛挺直沈北端坐马车,抬手将帘子撩开看了看那绽放夜空的烟花。
七色烟花是今夜姜苌黛特意订制的信号。
王宫宴会如常展开,姜苌黛发现皇帝并未出席,年幼的太子则坐于另一侧。
武家兄弟跟随太子一侧,不少朝堂大臣们互相道贺祝酒。
歌舞升平之时,正是一派热闹景象。
姜苌黛望着不远处绽放的烟花,隐约的听见太子被武家兄弟哄得笑个不停,好似全然忘记现下皇帝还病重在榻。
宴会周围的禁卫军把守森严,看来武风还是警惕心极强的防备着不测。
“姑姑,平儿敬您一杯。”太子捧着酒恭敬的走上前,可端着酒盏的手却止不住的发抖。
姜苌黛探手接过酒盏,眼眸饶有深意的看向不远处的武家兄弟。
“太子有心了。”姜苌黛将酒盏放至在面前,“只不过姑姑近日身子不适,这杯酒就免了吧。”
现在自己是武家兄弟想要夺权的最后一步障碍,若是能杀了自己,一切就水到渠成了。
大抵这举动出乎太子的设想,太子茫然的回头望了望武家兄弟。
武风只得迎面走来笑着说:“长公主这些年为姜国王朝鞠躬尽瘁,太子现如今已经懂事,不如让其执政吧?”
“武统领所言何意?”姜苌黛敏感的观察朝堂大臣们的面色。
“陛下现如今病重在榻,已经不能再执政,而太子又有我兄弟二人辅政,长公主辅政多年想来应是累了啊。”武风言语里已经流露些许杀意。
姜苌黛看了看躲在武风身后的太子出声:“累,确实是有些累了。”
武风眉眼有些松动,误以为长公主是要妥协放权。
“本宫想去看看陛下,太子可愿随同?”
“当然。”武风正愁没机会杀了长公主。
太子就这般被推着随行,三人一道离开宴会,大臣们看了看四周的禁卫军心中纷纷担忧的紧。
看来今夜是要变天了。
皇帝居住的宫殿就在王宫正中央,长长的宫道笔直的穿过,大雪洋洋洒洒的落下时。
最后一抹紫色烟花绽放时,炮竹声声响比任何时候都要猛烈,宴会耽与声乐的武风被那佩戴面具的舞女抽刀没入身前,手中的白玉酒盏哐啷掉落在地。
大臣们惊慌失措的不敢动,四周的禁卫军很快悉数倒下。
岳月探手摘下面具,抽出满是鲜血的长刀,偏身看向不远处清点人数的容悦笑道:“我刚才跳舞跳的还可以吧?”
容悦看着侧脸沾染鲜血的岳月应:“马马虎虎吧。”
小妮子长的是挺水灵,可惜性子太差劲了。
“哎,我这么好,你还嫌弃!”岳月恼羞成怒的追着容悦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