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人请进吧。”官差们也知道这位看着细皮嫩肉的大人是当今长公主的驸马,自然也不敢太过苛刻。
“有劳了。”柳媚儿入内才发现这里比昨日关押自家兄长的大牢已经好上不少了。
至少还能有一处两巴掌大的窗透些光亮,而内里还算干净整齐。
那牢门哐啷的被关上时发出笨重声响,柳媚儿坐在简陋的木床,背靠着冰冷的墙,仰头望着那小窗外的些许日光,抬手轻捧住从窗口落下的些许微光。
这光亮并不暖和,而且没过多久光亮就消失了。
牢房內很安静,柳媚儿本以为自己会沮丧难过,可出乎意料的很是平静。
或许是因为柳媚儿相信黛姐姐吧。
不过对于柳明柳扬推脱的结党营私罪名,柳媚儿自己也在思索那位礼部大官究竟是谁。
柳家在都城并不算什么泼天富贵人家,最多也就是个寻常富商。
而柳明柳扬又只是寻常公子,而且读书才华也很一般,按理不应当会有什么大官愿意与他们结交。
虽然柳媚儿只是普通工部侍郎官职,可兜兜转转到底在朝堂待了也有十年。
自然对于官员们之间的交往也是有些了解,三品以上的官员那都是等着旁人来结交的份,怎么可能将自己的官印轻易的展露给素不相识的柳家兄弟。
想来那人或许本来就有意骗取柳家兄弟,礼部主管科举,所以私下常有主事等小官以科举试卷来骗取读书人钱财的案例。
柳媚儿觉得只要抓到那名官员,自己与他公然对峙,那诬陷罪名也就消失了。
可现下看来那名官员躲了起来,柳明柳扬要是一口咬定自己是主犯,那自己可能有些难了。
他们是兄长的独子,柳媚儿若是翻了罪责,那柳明柳扬会因诬陷而重罚。
这般想着柳媚儿不由得叹了声,心间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傍晚黄昏时姜苌黛离开王宫,马车没有如同往常一般回公主府,而是命人驱车来到大理寺牢狱。
大理寺卿朱真亲自领路入内,随行宫人们停在外间,姜苌黛出声询问:“朱大人,此案可如何着手?”
“回长公主,如若能证明贿赂的银子的来处并非柳大人,想来便能洗清嫌疑。”朱真为人正直而刚正不阿,朝野百官都是知晓的。
“好。”
待停在牢门前,朱真退避在外,姜苌黛轻声轻步入内。
便见那端坐在其中的柳媚儿手中执一截枯枝在地面画着什么。
“媚儿?”姜苌黛自责的走近过去。
“黛姐姐?”柳媚儿还以为自己看错人,毕竟夜间牢房内没了光亮,只凭一盏油灯其实看到并不清晰。
姜苌黛见她身着囚服,整个人瞧着落魄的紧出声:“你若是不习惯,我可以带你偷偷离开的。”
毕竟只要没有人发现,柳媚儿藏在府邸里不出门也是可以的。
“其实没有不习惯的。”这里远比柳媚儿想像的要好得多,“黛姐姐不必担心,还请告诉娘亲也不要担忧。”
“你……”姜苌黛见她面色不惊,很是镇定的回答,连带话语也只好咽下,改口道,“好。”
现在宋远山心思不明,姜苌黛也不好贸然出手。
毕竟宋远山与翰林院不少学士相熟,连带太子姜惠的先生也与他交情颇深,难保不准宋远山会想要挑拨新的麻烦。
“黛姐姐这么晚一定还没吃饭吧?”柳媚儿走近了些说。
姜苌黛探手轻触她的面容,一手环住她低低应:“我很快会接你出去的。”
“嗯,媚儿知道的。”柳媚儿侧脸贴着黛姐姐微凉的面容,其实心间很是过意不去,“黛姐姐快回去歇息吧。”
“你真的不想跟我回去吗?”姜苌黛才意识到自己远没有自己想像的那般镇定,“这回入狱的柳家兄弟可能只是幌子,也许最终想要害的是你。”
现下姜苌黛还不确定到底只是宋远山一人谋略,还是他掺杂新的士族官员共同布置此次陷害。
柳媚儿她完全就是因为自己而被牵连入狱,她要不是自己的驸马,那这等明目张胆的陷害,完全可以开堂驳斥。
可正因为她是自己的驸马,才更容易让多方势力趁机落井下石,以至于局势都有些混乱。
“那我更不能回去。”柳媚儿也不是没有想过或许有人借着柳家兄弟来对付自己。
自己只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官员,哪里有什么值得人记恨呢。
可身居高位的黛姐姐却不同,只要稍有差池,那必定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待姜苌黛离开大理寺,常氏在深夜看见来访的长公主还颇为惊讶。
屋外下起连绵不断的细雨,姜苌黛出声:“牢內的事物都已打点,媚儿让我告诉您她一切都好,请您务必担忧顾虑。”
常氏望着难得柔声柔气的长公主,心里的怨念才稍稍少了些应:“这回都是柳家那两个小子惹得祸,媚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