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媚儿郑重的点头应下。
夜间因着宜城在大肆开工,所以四周并不算安静。
柳媚儿本想给黛姐姐单独择一处僻静地,毕竟自己住的这处老宅院,本意是因为离的近,可以随时查看工程进展。
可黛姐姐却并未同意。
当烛火熄灭时,姜苌黛躺在床榻,偏头望着闭上眼的人出声:“媚儿,你困了么?”
“没呢。”柳媚儿侧身挨近了些,满是歉意道,“黛姐姐是不是被吵得睡不着了?”
昨夜风雨太大,兴许好些工程都停了下来,可今日是个平风天,自然夜里得加紧工程才是。
姜苌黛摇头应:“没有。”
这处屋内的简陋着实让姜苌黛出乎意料,按理柳媚儿若是想住更好的地方,想来地方官员是不敢不同意。
“只是见你这般受累,常老夫人该心疼了。”姜苌黛自己心间的感受有些说不出口,只得绕弯借常氏出声。
“黛姐姐可千万别告知娘亲她老人家了。”柳媚儿不想让常氏为自己忧心,自己远离在外没有尽到孝,就已经很对不住常氏。
“你平日里写的信上倒是会骗人了。”
姜苌黛探手捏住她的脸蛋有些责怪。
“信上说的也不全是假的。”柳媚儿探手按实被褥缝隙,挨近了些道,“本来有工程时会忙碌些,自然是一觉睡到天亮,今日是不忙所以才会觉得噪杂。”
因着黛姐姐提到信,柳媚儿才好奇的问:“对了,从去年年底就没收到黛姐姐的回信,莫非是太忙了么?”
姜苌黛指腹按了按她的脸蛋略微置气的应:“你都不曾对我关怀几句,还想要回信做甚?”
柳媚儿有些茫然道:“我哪里没有关怀黛姐姐了?”
为了能完成黛姐姐修建新都的计划,柳媚儿都快呕心沥血了。
现在忽地被这般质问,柳媚儿心间还有些委屈的紧。
“你信中只写工程进度以及各项器械数目和账目酬劳,我以为你都要忘了我?”
“怎么会呢?”柳媚儿焦急的探起脑袋挨近了些,脸色涨红的细声说,“我心里时时刻刻都念着黛姐姐的。”
姜苌黛听着犹如蚊虫般细线的声音,嘴角却止不住的上扬递近亲了下她道:“现在你的嘴怎么这么甜?”
柳媚儿红着脸都不知怎么回答应:“我以为黛姐姐不高兴了。”
“我再不高兴也不能真狠心把你一个人扔在宜城三年不闻不问。”姜苌黛亲昵的环住纤瘦身段,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前,“媚儿,你对我这么没有信心吗?”
这个问题让柳媚儿不知如何回答,上一世那封和离书实在是太伤人了。
以至于现在柳媚儿一见黛姐姐生气就以为她要不喜欢自己了。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的姜苌黛没有想到颈旁却有些湿润。
“媚儿?”姜苌黛探手捧住她的面容,低头见她眼眸含着泪,只以为自己方才玩笑过了,连忙出声,“我只是随便说笑而已,你怎么哭了?”
柳媚儿探手连忙擦了擦眼泪,没有应话:
姜苌黛指腹替她揉着眼眸道:“你心里不高兴就跟我说,不要藏在心里,否则我也猜不出来的。”
说来惭愧,姜苌黛能够对朝堂局势具有一针见血的见解。
可却时常猜不透柳媚儿的情绪,她的眼泪就像风雨一般,来的快走的也快。
“我没有不高兴。”柳媚儿侧耳听着黛姐姐的心跳才觉得安心些。
姜苌黛掌心轻抚她的面容,见她心情平复好似没在落泪,方才松了口气。
待姜苌黛再想与她说会话时,怀里的气息声却尤为平静。
没想到她便这般睡着了。
对于她方才突然的情绪,姜苌黛却有些想不太明白。
一夜半梦半醒之间,姜苌黛做了个繁杂错乱的梦。
梦里的山河破碎,容悦马革裹尸,而自己亦是伤痕累累。
可自己却仍旧精疲力尽的在寻找不见身影的柳媚儿。
直至那倒在血泊之中的身影露在眼前时,自心口而弥漫的疼痛钻心似的疼。
“媚儿……”姜苌黛刹那间从梦中醒来,屋内已经亮了不少。
因着没有供暖屋内很冷,姜苌黛很快就恢复清醒,偏头看向窝在怀里的一团人,心间方才安心了不些。
从小到大她都是这般睡姿,整个人就像猫儿一样藏在自己的怀里。
只不过现下她年岁可不小了,姜苌黛手臂微麻的抽出来时,还不望用掌心托住她的脑袋省得吵醒她。
那个梦太过真实,姜苌黛掌心贴住她的面容时,才稍稍感受到安慰。
这不是冰冷的尸首,媚儿她还好好的活着呢。
事实上姜苌黛一直都有些怀疑到底哪一处是梦,哪一处是真实。
可现下姜苌黛知道,只要有媚儿,那就是自己唯一想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 故事已经进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