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别怕,我们会没事的。”
大雪封路之时,都城街道堆积厚厚的冰雪,甚至连井口河道都被冻住了。
容悦一身便服佩戴斗笠在都城外郊区茶楼喝茶,视线瞥了眼不远处核查身份的官兵。
“哎,我们在这等什么啊?”岳月压低声追问。
本来两人出城还是大将军,可谁想到半路上得知黑甲军队没了,连带威风的官职也没了。
岳月一时还有些摸不着头脑,只多少猜测或许是朝堂上出了什么事了。
“别出声。”容悦扔下银钱便起身绕道避开查询的官兵。
风雪难得停歇的夜里,都城忽地起了场大火。
猩红的火光好似将整座天都烧红了。
待天亮时众人一打听,才发现原是公主府和驸马府出事了。
“谁想到堂堂一国长公主竟然会被火给烧死啊。”
“听说人都被烧成黑炭,那驸马死前还跟长公主待在一处呢。”
“哎呀,这真是造化弄人,冰雪冻住井口河道,想救火都来不及。”
“谁说不是呢。”
新皇姜惠得知消息时,派人去查探一番,虽不太相信姑姑会如此丧命,可也没了她的下落。
因此只得做足表面功夫,姜惠特令百官为其送丧哀悼,甚至出殡之日新皇姜惠亲自赴任。
这盛大的丧事一传十,十传百,很快就传遍姜国大街小巷。
除夕当日长洲相山小镇一处院落却来了队不同寻常的人马。
这群人身着深蓝衣袍个个都佩戴长剑,随行护送却是两位姑娘和一位花甲之年的老夫人。
岳月站在添置的院落大门傻眼望向身着裙裳的姑娘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你是……”岳月望着这闭月羞花的娇美人,只觉得眉眼间瞧着眼熟的紧。
柳媚儿被岳月这般看着也有些不好意思问:“我这样是不是很奇怪啊?”
这还是两世为人的柳媚儿头一回穿女儿家衣裳,心里还有些忸怩呢。
“我以前就觉得你长的太柔了。”岳月被那犹如含着水雾的眼眸看的脾气都没了,只得支支吾吾的偏头,“不过你、你这样也挺好看的。”
柳媚儿被夸的嘴角上扬,抬手搬着放在马车的那盆秋海棠跟着岳月一同入院。
岳月见她宝贝的紧好奇问:“为什么还带着这盆栽啊?”
“黛姐姐说不管去哪都要带着。”柳媚儿小心将秋海棠放置屋内应。
这盆栽冬日里只剩下绿叶,花苞都被冻的没了,岳月反正看不出有什么好看。
两人谈话之间,姜苌黛进了屋。
因着常氏身子不好,所以柳媚儿陪同坐船,自然就与黛姐姐分道出发。
“媚儿,老夫人可曾安好?”
姜苌黛看着怯怯站在盆栽旁的人问。
“嗯,不过娘亲她有些头晕,现下回屋歇息了。”柳媚儿不太习惯自己穿女儿家衣裳的模样,可是常氏和黛姐姐好像都很喜欢看。
岳月见此知趣的离了屋。
“一路舟车劳顿总是会有些不适的。”姜苌黛见岳月离了屋,方才主动探手牵住她的手,拉近两人距离,眼眸细细打量她那被冻的红润脸蛋取笑,“半月不见,现下怎么跟我这般生疏了?”
“没有生疏,只是有些不好意思。”柳媚儿随着黛姐姐入一侧屋内,“黛姐姐此回来相山是做什么?”
“我早前得知宋远山胎血的确切消息,自然就来了。”姜苌黛拉着她入座软塌,指腹替她梳理衣裳褶皱,“这一路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柳媚儿轻握住黛姐姐微凉的手,“一路上护卫们都很尽责,我都没什么事。”
“可惜媚儿花费那么多时日读书科举,现下一朝没了官职,老夫人不会生气吗?”
“娘亲知道朝堂危险,再加上我也不适合做官的。”柳媚儿低头望着自己与黛姐姐并拢的两双绣花鞋,只觉得好些时日没见面,现下光是待在一处就很紧张了。
“那媚儿以后想去做什么?”姜苌黛微微挨近了些询问。
柳媚儿犹豫道:“我还没想好怎么办?”
从小到大柳媚儿只是负责读书,旁的真是什么都没想过。
“现在不着急,你慢慢想吧。”姜苌黛探身亲了下那抿紧的樱唇,不出意外的看见她眼眸的诧异与娇羞。
“不喜欢么?”姜苌黛掌心轻抚她的侧脸故意询问。
柳媚儿眼眸微闪的看着黛姐姐应:“喜欢的。”
姜苌黛迎上那明亮的眸子,才发现她眼底泛着淡青,想来路上一定没有休息好,心疼的问:“那要不要休息?”
“现下是不是太早了?”柳媚儿红着脸认真的看了看窗外还未暗的天,“而且我还没有沐浴更衣呢”
“你脑袋里在乱想什么呢?”姜苌黛葱白玉指点了下她额前,面上不由得染上几分羞意,“我是想问你累不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