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看着岳月的容悦,怎么可能不知道岳月的性子,她要是真高兴,怎么可能会不辞而别,只狼狈的留下一张字条,就像逃离一般的连夜离开。
那夜里岳月悄悄来到容悦屋内放字条时,其实容悦就已经醒了。
可是容悦什么都没有表示,只是静静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当时的容悦其实以为岳月是来恶作剧的,毕竟她从小就没少干过这种坏事,否则她怎么会在达官贵族子弟中传遍恶女的名声呢。
正当装作浑然不知的容悦胡乱猜测时,唇间落下一滴温热。
有些咸,还有些苦,容悦微愣的听到岳月的抽泣声。
她不再像过去那般对自己怒骂打斗,也没有强行索要亲昵举动,只是隐忍着哭了。
待屋内恢复安静时,容悦睁开眼却睡不着了。
辗转反侧的容悦,当时在想,早知道还不如让她打一顿出气的好。
天将破晓之时,柳媚儿哈欠连连的起身打开门窗,只见容悦现在廊道外。
“柳姑娘,我有事要离开一段时日,劳烦你告知黛姑娘。”
柳媚儿木纳的点了点头,眼见着人走远了,才缓过心神回屋出声:“黛姐姐,容悦是不是去找岳姑娘了?”
姜苌黛懒散的倚靠软塌吃茶冷漠应:“你这么在乎她们的事,不如跟着去吧?”
没想到自己不主动,媚儿昨夜里当真就碰都不碰自己。
难道是自己容颜迟暮了么。
“唉,如果离的近,那去看看婚宴也是好的。”柳媚儿却没意识到话里的深意,反而一本正经的想着毕竟是相识一场,成婚这般大的喜事,哪能不去啊。
可惜现下两人隐蔽身份度日,自是不能再贸然露面了。
这般说着柳媚儿转过身,却看见黛姐姐面色没什么精神,连忙走近过去,探手停在额前试了试温纳闷道:“奇怪,这几日也不是黛姐姐葵水之日啊。”
姜苌黛偏头轻拍开她的手应:“你胡说什么呢?”
“那黛姐姐怎么瞧着没兴致啊?”
“你不知道?”姜苌黛美目嗔怪的望着探身而近的人。
柳媚儿却只觉得黛姐姐随着年岁渐长,可眉目神态之间反倒稍显柔和,心间扑通地跳个不停,轻眨眼眸回过神来问:“媚儿,该知道么?”
姜苌黛心生不满的抿紧薄唇,抬起纤纤素手弹了下她的额前应:“你不知道就自己想去吧。”
说罢,姜苌黛懒得再去搭理她了。
大早上被这么弄一出的柳媚儿很是无辜,抬手揉着额前细细思量了许久,可仍旧没有得出什么头绪。
骄阳似火,山林微微披上霞光,一骑快马从山林官道穿过,容悦心间有些焦急的紧。
以岳月那性子,绝对不可能乖乖听从岳伍的安排,婚宴保不准要弄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
到时就怕她连自己性命都不顾了。
从白昼到黑夜,容悦日夜不停的赶到新都,已经那日婚宴傍晚将要入夜时。
常家的婚宴也算的是隆重,宴席宾客络绎不绝,容悦停在府门前却有些犹豫起来。
或许岳月她真想开了,那自己出现岂不是会误了她的终生大事。
黑漆漆的夜里,常府灯火通明,正当一干宾客举酒祝贺之时。
忽地有仆人大喊:“不好了,新娘子待的婚房着火了!”
这一喊吓得众宾客纷纷向外逃窜,猩红的火光烧的黑夜露出一抹刺眼的光亮。
容悦见宾客逃窜不停,连忙拽住一人询问:“怎么了?”
“新房烧了起来,新娘子怕是不成了!”
“什么!”
岳月她怎么能如此想不开啊!
容悦哪里还顾得上其他,连忙纵身奔去常府。
只见那猩红的火光烧至一片院落,眼看着连前堂廊道房屋都要遭殃。
可仆人们都只得逃窜,根本无人去救火。
“岳月!”容悦飞身进入满是大火的婚房,焦急的呼唤寻人。
满是浓烟密布的房屋根本看不见人,容悦只得探手向婚床去寻人。
可婚床空落落的,并没有人。
“咳咳……”容悦吸入太多的眼,已然有些头晕目眩。
整个人栽倒在床榻时,容悦只看着满屋的白雾和时不时冒出来的火光,心间却没有半分慌乱。
幸好那小混蛋还没疯到真去死的地步。
多年的沙场拼杀,容悦在刀光剑影度日,现如今心间其实是累了。
一时竟生不起力道来起身,容悦心想其实自己死在这里,大概也没什么关系的。
反正自己孤身一人,其实死在哪里,都不过是一具无人收拾的枯骨罢了。
正当容悦意识越发昏沉沉时,窗户破碎的哐啷声响突兀的响起,急促的脚步声走向榻旁。
“容悦!”岳月蒙着面纱,探手摸着床榻的人焦急道,“该死,你可别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