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抢白道:“是啊,两个都是业内很有名的教授,也就是这种人的儿子,作品才能被人买来展出,都是冲他们的名气来的,您说是吧?”
萧闻砚笑了笑:“可你刚才不是还说他画得不错?”
“……我是说了,”男生顿时有点难堪,“但生在这样的家庭,本来就该好好利用资源学画画,要是画不好我倒是有点看不起了,有那样的家庭背景,画成这样算是正常水平吧。”
云西洲站在原地,眼中只能看到萧闻砚挺直的背,他听到萧闻砚又笑了一声。
“是吗?我不知道你是否了解过云菁教授和章禄元教授的生平,云菁教授家中没有学画画的传统,她是家里第一人,章教授年轻时不仅没有学画的条件,最开始天分也很差,可还是靠着后天努力成就了如今的声名地位,你觉得他们靠的是父母吗?是家庭吗?是他们自己。”萧闻砚顿了顿,继续道,“在家庭环境影响下学画画,也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如此,能够不辜负天分和培养已经很难了,没有拿能炫耀的资本做文章就更难。不过如果你一定要认为这位叫‘云西洲’的小画家是靠着父母的名才有自己的展厅,我也尊重你的想法。”
男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待在这个展厅让他脸上火辣辣的,他立马拽住朋友的书包,快步退了出去。
“你不用和他说这些。”云西洲道。
萧闻砚回过身,重新走到他身边说:“还是要说的,如果他评价你画的不好,那是各花入各眼,没什么好指摘,但他因为嫉妒、心理不平衡而说出抹杀你才华的话,就是品德问题,我不仅是为了维护你,还是看在他年轻,忍不住想教育一下。”
云西洲顿了顿,说了句完全不相干的话:“你别叫我小画家,我听了很、很……”
“嗯?”
最后,云西洲只道:“我不小了。”
萧闻砚的视线在云西洲身上扫了一个来回,点评道:“确实不小了。”可以结婚了,他心想。
中午,萧闻砚跟不小的画家去了一家新开的餐厅吃饭,萧闻砚依旧体贴备至,谈及明天的除夕夜,还是坚持要跟云西洲一起过,云西洲这次没有拒绝。
饭后,他们一起去超市买菜,除夕夜,两个人挤在云西洲家中的厨房里一起准备年夜饭,虽然只有他们俩,萧闻砚一点都没敷衍,准备好要做的菜,就开始做年糕,他负责捏好形状,云西洲只需要往上面放几颗红枣。
萧闻砚以前也没做过年糕,蒸好一看,模样比预想的差了些,但也能接受。云西洲对着年糕跟饭菜拍照,看到大学室友们在分享年夜饭,于是也发到了群里。
没过一会儿。
[宵夜:那个影子怎么那么像我哥???]
云西洲没有回答。
又过了一会儿。
[宵夜:怪不得过年不跟我们一起过,还说有事,我们都以为是工作上的事情呢]
[宵夜:你们和好了?@云西洲]
[云西洲:不是]
想了想,云西洲又回复:[是重新开始。]
云西洲不得不承认,萧闻砚哪怕是后来才学的做饭,也比他自己做的好吃,也不是他犯懒,有人能做得更好吃,他自然不需要再操心。
电视播着春晚,两个人在客厅吃饭,一年之中最值得期待的时刻莫过于此。吃着吃着,萧闻砚忽然说:“要不要喝点酒?”
“可以喝,”云西洲说,“但冰箱里只有啤酒。”
“我带了红酒,我去车上拿。”萧闻砚道。
云西洲看了看他,点点头。
没过多久,萧闻砚就带着酒回来了,不知道是不是云西洲的眼睛出了问题,他总觉得萧闻砚还去车上换了身衣服。
萧闻砚坐回来,往云西洲已经准备好的高脚杯中倒酒。云西洲如今酒量比以前好多了,红酒喝个两三杯不会醉到不省人事。
云菁离开以后,云西洲过年没有讲究过什么仪式,但是看萧闻砚这么重视,他忙把桌上的菜重新摆了一下,萧闻砚好笑道:“做什么?”
“喝酒要有喝酒的样子吧。”他说。
萧闻砚冲他举了举杯,轻道:“西洲,这一年,我对你的亏欠很多,感激也很多,谢谢你愿意不计前嫌,重新接纳我、包容我。我做过很多错事,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我认为天性如此,最大的错事就是当初抛下你不管,是你让我明白怎样的人才值得珍惜,是你让我体会到在感情中付出有多快乐,喜欢是件让人心情愉悦的事情,得到你的肯定我才觉得自己的生命更有价值和意义。”
云西洲已经成长了,他能够很快判断对方是否出自真心,听完萧闻砚的话,他心底动容,又见萧闻砚这副样子,心里又多了一分惶恐,他担心萧闻砚接下来的话会让他无法作出最好的回应。
云西洲的预感很对,萧闻砚借着酒意表达心迹之后,就恳切地望住他,说:“有件事,我想问你很久了,你、你想不想跟我结婚?”
心中一块大石落地的时候,云西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