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潇这才发现自己的右手臂上打着一个厚厚的石膏。
她任由季青云揉着自己的头,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那个时候”是哪个时候?
怎么会让季青云用“噩梦”来形容。
季青云看着面前乖巧的女儿,坐回了椅子上,关心的又问道:“潇潇,爸爸看你最近跟轻语走的有些近,你们现在相处的很愉快吗?”
季潇点点头,“嗯。”
听到季潇这个回答,季青云面色隐隐透着一丝不满。
他沉了下声音,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对季潇道:“潇潇,爸爸虽然不希望你一直背负着仇恨,但是魏家当时对咱们家做的事情爸爸还是不希望你忘了。”
季潇闻言眼里的不解更甚了,但是同时她感觉自己好像站在了一扇门后。
就在那扇沉重的大门后记录着的将会是季青云对魏轻语父母在原文中不曾被细致描写过的恩怨。
“我刚才问过医生了,如果不是因为当年你这只手臂受过伤,这一次也就是骨裂,根本不会断掉。”季青云说着,眉头微微蹙起,“如果当时魏家同意爸爸的,不要报警交赎金完事,我们潇潇今天就不用受这种苦了。”
报警?
赎金?
季潇听着季青云的描述,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很久之前自己做过的那场梦。
那个粗犷的男人迸现在她脸上的血腥味又一次被按下暂停键的记忆中擦新,连带着魏轻语那时的模样也浮现在了她的视线里。
季青云:“潇潇,你也大了,爸爸知道你有你自己的判断。但是爸爸不得不再叮嘱你一遍,直白一点说,魏家的人不可信,魏轻语也不可信。”
“刚才怎么会就这么巧,她过去了,你没有过去,你想过没有?”
季潇听着季青云着副疑心极重的阴谋论,不由得争辩道:“可是刚才真的只是……”
季青云听到自己女儿又要为魏轻语开脱,不由的皱起了眉头,“潇潇,你就是被爸爸保护的太好了,凡是还是要多看看多想想才是。这跟那个时候简直是一模一样,该被报复的她完好无损,你却被当做她受了这无妄之灾。那件事情咱们家已经吃的够教训了,不能再被他们家玩弄了,明白吗?”
“潇潇,爸爸不会害你的,听爸爸的话好不好。”季青云说着就握住了季潇的手,“潇潇,还是离轻语远一点吧,这个小姑娘的心思不单纯的。”
季潇听着季青云的话,沉默的看着他放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想起了不久之前做的那场梦。
那场梦应该就是一场真实存在于原主身上的绑架。
按照季青云的说法,魏轻语的父母主张报警,而季青云只想给钱了事。
之后,不知道怎么的事情败露,魏轻语因为是报警人的孩子所以被绑匪报复,可魏家收到的威胁挑衅的照片却是季潇的。
季潇突然想起来梦里当初那句格外令她在意的诡异的话——“你现在是季潇,我是魏轻语。”
那金橘色的眼瞳中闪过了一丝恍然的光。
没有什么魏轻语心机深沉,也没有魏家道貌岸然。
鹗心鹂舌的也从来都不是魏轻语的父母,而是季青云。
明明是自己主动装作魏轻语才被报复的,原主事后也一定给季青云解释过。
不知道是季青云执拗的不愿意相信事实,还是因为他太过于爱护季潇选择了忽略,偏执的将这一切的错误都归咎于魏家,暗地里逐渐与魏家背道而驰。
他用他的父亲的角色将小季潇指引了一条错误的路上,亲手折断了一个孩子正义美好的翅膀,把她推进了骄纵傲慢的地狱。
“潇潇……”
“魏小姐?怎么不进去啊?”
季青云还想要给季潇洗脑,却不想被门外的吴姨打断了。
季潇闻言猛地看向了门口。
那装着一块磨砂玻璃的病房门被推开,吴姨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带着魏轻语走进了病房。
少女的表情依旧如平常般的平静,柔顺的长发下一枚殷红的唇瓣微微紧闭。
那青绿色的眸子微微垂下,浓密的睫毛密不透风的挡在前面,让季潇判断不出她有任何情绪上的波动。
她不是十几岁的孩童,有着成人完整的心智,不会被季青云轻易洗脑,也知道恶语伤人六月寒的道理。
要是让魏轻语知道,魏家跟季家这些年在外人看来值得歌颂的深厚友谊在季青云这里是这般的不堪,她该是个怎样的感觉。
季潇真的一点也不希望魏轻语会听到这些话,然后因为这个人的话伤心难过。
“先生,我按您的吩咐做好了营养餐过来。”吴姨毕恭毕敬的讲道,“小姐已经醒了,现在要吃吗?”
“你先放下吧。”季潇道,“那个爸爸,你先回公司吧。有吴姨留在这里照顾我就行了。”
季青云看着跟在吴姨身后进来的魏轻语,收回了方才自己脸上的沉沉,转而和蔼的对季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