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地窝在被子里,她开始了每天最愉快的活动:跟沧海月明聊天。
【蕉下小鹿】太太太太,我把渣男给踹啦!
太太是海外党,和国内有时差的。本来以为一时半会儿等不到太太的回复,没想到很快就有新消息进来:【沧海月明】好呀,我们鹿鹿最飒了!恭喜鹿鹿进入新生活![啵啵.jpg]呜呜呜不愧是我家太太,永远都这么温暖,简直是人间小太阳好吗?陆漾仅有的那点负面情绪一扫而空,被太太可爱得直蹬被子。
翻了个身,她又咬着被角打字道:【蕉下小鹿】太太太太,你还记得我们公司新来了一个领导么?
【沧海月明】当然啦。怎么,她又欺负你了?
【蕉下小鹿】没有没有qaq,不知道为啥,我看我们那个新领导好像有点顺眼了……
与此同时,阮玉烟暂时退出了平板电脑做笔记的界面,看着私聊里发来的消息,精致的眉头微微一蹙。
蕉下小鹿是她在画卷app上认识的。当时她刚到国外去,人生地不熟,经济条件也拮据,日子过得几乎是步履维艰。
要不是有这只小鹿一直陪着她聊天,她早就心态崩溃了。
她一直以为,蕉下的小鹿是自己的小鹿。
所以在看到这一条的时候,心头忽然有一阵酸酸的感觉。
吃醋,这个词从前只在字面上见过。亲口品尝这两个字的味道,这还是第一次。
小鹿说的那个新领导到底是个什么货色?这还不到一天呢,就让小鹿的看法改观了?阮玉烟的脸颊微微鼓起,打字的手停滞了一下。
肯定是个勾引小鹿的狐媚子,下作,谄媚。她在心中暗道,狭长的双眸冷了几分。
她面前的电脑屏幕上,《地缚少年花子君》还在轰轰烈烈地播放着,连暂停都忘了按。
因为小时候的一些经历,阮玉烟知道自己向来都是个隔路的人,在外国过得那么孤独也是因为这个。
为了能尽快和工作搭档磨合,阮玉烟真的是很认真地在看动画片了,还一边看一边做笔记。
看了看自己的笔记,慢慢地倒也逐渐释然了:说不定小鹿的那个新领导也是工作搭档,正在努力跟小鹿磨合呢,对吧?
她最好是!否则……
阮玉烟的眼睛眯起半分,有些阴狠地望着电脑屏幕,差点把屏幕望穿,然而打出来的字仍然语气温软:【沧海月明】那就好呀,别和领导闹得太僵,免得被刁难了。
可能是因为看领导顺眼了,陆漾觉得领导布置的任务也变简单了。本来对那个招标毫无灵感,现在却有一种极冲动的表达欲,非常想将脑内的图景画出来。
说白了就是她灵感爆棚了,现在整个人都在与艺术做|爱并且□□。
有点羞涩地不敢承认,但又不得不承认,就是那位半裸的模特让她灵感爆棚的。
冰肌玉骨,玉体横陈,花枝月影般的伤痕……
又涩又美,想一想就让人要喷鼻血了。
拉黑了前男友,微信开着免打扰,接下来的两天里,陆漾几乎隔绝了跟所有人的联系。她就窝在自己住处的小房间里,裹着小毯子,用数位板连着画了两天。
一笔一画,将毕生的技巧都用了进来,肌肤画得生动欲出,让人看着就能联想到滑腻弹软的手感。花团锦簇的背景中,一个女人只裹着雾气般的黑纱。
柔软飘逸的纱幔上,绣满了暗金的花纹。那花纹的样式走向,与模特身上的伤痕一模一样。
完全可以说,画面中的女人就是那位模特,只不过陆漾为她想象了一张脸,并且把伤痕画到了衣服上。
曼妙的黑纱沿着肌肤滑落,暧昧地半掩着牛奶似的脂肉。
纱幔中透着华丽的颓靡,奶滑的肌肤在朦胧之下似有呼吸。笔触非常细腻,就连腰肢上的痣也点了出来。
这颗痣也是从那位模特身上复制下来的。
无论是再怎么琐碎的细节,陆漾看一眼就能记下来。何况这次的画面实在是太印象深刻,她一闭眼就会浮现出来,根本无法遗漏半分。
完美复刻。
最后一笔完美地勾画完毕之后,陆漾把笔一放,趴在电脑桌上就睡了。
配合着屏幕里她亲手塑造出来的美人,陆漾像个心血枯竭的老父亲,在女儿安全诞生后终于有心思休息了。
即使是半梦半醒之间,她仍然惦记着自己的画:等我把这幅画交给阮玉烟……哼,还diss我的画太匠气,阮玉烟你就等着被我惊艳吧!
想到这里,她舒服地哽叽了一声,小脸儿在胳膊上蹭了蹭,唇角挂笑地睡着了。
在桌子上闷了一大觉,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半夜了。陆漾懒洋洋地把自己挪到床上,正要好好接着睡,却看见微信工作群里的未读消息:【艺术副总·阮玉烟】@陆漾,请陆小姐报告一下工作进度。
陆漾睡眼迷离地笑了,心说你就瞧好吧,潇洒地po出了自己的画作之后,又倒头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