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漾意识到,即使自己占着理,自己的处境依然很险恶。
毕竟在权力面前,并不是说有理就能赢的。
这群人显然是朝着自己来的,阮玉烟会和自己站在一起吗?
几率甚微。
堂堂的副总裁,怎么会为一个小职员趟浑水?
她的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印证。
秦东林将一张辞职信拍到了她桌上,这信所有信息都写好了,就差一个员工本人签字。
手握辞职信,秦东林信誓旦旦地说道:“陆漾,如果你不能自证的话,就请你自己离开ctm。”
“你最好自己留点体面,别等着公司开……”
我体面你妈个头,还说让我自证,从头到尾你们给过我说话的机会吗?
陆漾暴躁地想道,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把辞职信撕碎,就听见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开什么?开香槟庆祝您把公司搞垮吗?”
这声音是……阮玉烟?
第十章
脚步声由远及近,全办公室里的动静都逐渐熄灭下去。
阮玉烟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陆漾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其它什么地方,而是……
阮玉烟眼中的冰冷凶光。
办公室里一时间寂静无声,不知道是谁议论了一句:“完了,阮总来兴师问罪了。”
就连陈芷也试探着小声劝阮玉烟:“阮总,漾漾是被人冤枉的,您给她一个澄清的机会吧……”
然而这句话,只收到了阮玉烟的无视作为回应。
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阮玉烟新官上任,就指着这次明非的项目立威呢。
现在陆漾涉嫌抄袭,让她威信扫地。再加上她对抄袭那个零容忍的态度,大家心里都清楚,陆漾这次可是危险了。
阮玉烟在死寂中走来,藏在镜片后的眸子把满屋妖魔鬼怪照出原型,很快又将凶光一敛。她转向陆漾,温和地低声吩咐道:“到我身边来。”
“嗯?哦……”
陆漾不知道她干嘛这么说,但还是往那边挪动了脚步。
没等她过去,就猝然被一缕温软缠住了手腕。
轻轻握着她的手,阮玉烟将她一把拉到身边来。
与陆漾这种经常握笔的小社畜不同,阮玉烟的手嫩滑纤细,柔若无骨。浅而细密的肌肤纹理之间,还留有护手霜的余香,好像是狐尾百合的气息。
陆漾的脸稍微烧了起来,一抬眸,正好撞见阮玉烟也在看自己。
视线交错的刹那,阮玉烟像是被烫了眼睛似的,立刻转移了视线,还欲盖弥彰地轻咳了一声。
咦……她不是来找我问罪的?看这架势,不会是还要帮我说话吧?陆漾瞳仁微微震颤,咽喉一酸。
阮玉烟没有她这么复杂的心绪,西装穿得一丝不乱,优雅地扶了一下眼镜,目光钉在秦东林身上:“您刚才说,要开什么?嗯?”
陆漾忽然觉得,她妈给阮玉烟的“狐媚子”批语不准确。
阮玉烟不是狡猾妩媚的狐狸,而是某种阴沉狠戾的食肉动物,双眼盯着对手的咽喉,时刻准备一击毙命的那种。
此刻她这副横眉冷对的样子,让陆漾想起纪录片里那种,在野外步步逼近猎物的猞猁。
陆漾就站在这只猞猁身边,不知怎么的,她感觉阮玉烟好像在护食。
而她就是那个“食”。
本来就理亏的秦东林怂了一下,仗着自己的领导身份,又狐假虎威吹胡子瞪眼起来:“我说要开除陆漾!怎么,开除一个有劣迹的员工还有错了?”
不是,谁就有劣迹了?搞原创的人最膈应抄袭的事,结果陆漾自己就被人不明不白地打上抄袭的标签。
陆漾不是没有澄清的办法,只是一直没给她发言的机会。看着眼前人理直气壮的样子,她的话都冲到嘴边了,却忽被一个人影挡住了。
准确来说,是被一只亮着獠牙步步低吼的猞猁挡住了。
是那只姓阮的猞猁蓦地站起来,用身子将她与这帮发难的人隔开。
阮玉烟双臂撑在桌子上,一双峻艳的蝴蝶骨在西装下顶起来,好看、冷厉又危险。
纯白色的西装服帖地勾勒出腰线,硬挺俊朗的身体线条在腰身处收紧,直肩而蜂腰,越发像是丛林里野生的肉食动物。
尤其是那双狭长如柳叶刀似的眼眸。目光在秦东林、李落落和刘总脸上流转一番,仿佛能刮下一层血。
她沉着声音开口,整个房间的气压都低了下来:“秦东林,你给我老实点,好好听陆漾的自证。”
“陆漾是我手下的人,她说什么,你们就听什么,禁止打断反驳。否则的话……”
手指的骨节攥得硌硌作响,阮玉烟的眉头霍然一搐:“说不定哪一天,坐在你那个位置上的人就要换一换了。”
秦东林脱口就想说,你个黄毛丫头吓唬谁呢?然而对上阮玉烟眼神的时候,他还是萎了:好吧你就是吓唬我呢,我承认我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