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书阁多年未曾清扫,长荧花了好些时日才清理完毕。
可这书本的数目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清点成功的。
夜间小煤球们累的躺在墨源怀里不肯动弹,只余长荧一个在阁内整理书架。
那书架夹层里似有一巴掌大小的书本,长荧伸手拿出来时,书皮灰扑扑的都看不清封面。
待仔细擦拭干净,长荧眼露欢喜的跑到窗旁喊:“我找到啦!”
江月大半夜里赶来检查书,视线落在那密密麻麻的道书应:“这应该就是能缓解人间极阳之气的咒术。”
“真的吗?”长荧焦急的望着。
“虽然此术可缓解极阳之气,只不过现下咱们还被妖兵重重围堵,至少也要好好利用一番才行。”江月打算同魔尊好好协议一番。
毕竟现在无涯山道士所存之人已经不过三千,若是能缓和战事,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了。
因着被妖兵围堵的无涯山,除夕有些冷清,可无涯山下的安城却是一派热闹景象。
城内张灯结彩鞭炮齐鸣,宴会更是从府邸至长街,运酒的车辆络绎不绝的驶进府邸。
这场宴会魔妖们大多喝的烂醉,花凤重恢复长老一职,护法们积极的敬酒让花凤不由得添上几分醉意。
高座之上的姬离自顾自的独酌,亭外的风雪未曾消停。
酒水使得姬离恢复些暖意,却不足以让姬离心间生起半分欢喜。
待宴会散去时,姬离拂袖而去,花凤偏头不甘心的望着身影陷入黑暗之中。
现如今长荧成了平虚馆掌门,姬离自然是不可能再明着袒护她。
可是花凤却觉得自己离姬离越来越远了。
姬离入主屋里间时,原本因炭火而温暖的屋内骤然间降了温度。
那一袭黑袍掉落至地时,姬离纵身没入沸水池中。
水珠似光点一般飞溅至烛台四周,姬离仰头探出水面,那似绸缎一般乌黑长发漂浮在水中。
白玉面容滴落晶莹的水珠划过高挺的琼鼻无声的滴落池中,微皱的细长峨眉显露出姬离此时的心境之复杂。
“离大人。”
姬离忽地睁开眼,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声,可仍旧是偏头看向池水旁。
往日里她总是会守在池水旁撒着药花花瓣。
那处空荡荡的让姬离心口极为不舒服,甚至还有些疼。
心魔悠悠的出声:【天下妖魔都知道魔尊迎娶的夫人成了无涯山的新掌门,现下怕都是在等着看你的笑话啊。】
姬离愤然的挥着手臂,池水忽地升起数丈之高,连带灯盏也都尽数熄灭。
漆黑的水池噪杂过后陷入死一般的宁静。
“住嘴!”姬离清晰的在黑暗听到呼吸声,甚至分不清真假。
那熟悉的气息被困于怀中时,姬离才缓过心神来,只是还没等到松开手,那整齐的牙齿先咬住手背。
长荧差点以为自己又要向上回那般被离大人的心魔掐死,所以一时情急才咬了下去。
“嘶”地一声响起,长荧意料之外的没有等到狂风暴雨,连忙松开牙齿tian舐着那好似破了口子的手背。
姬离并未松开环住她的手,而是亮起屋内灯盏,视线望着她的动作。
温软拂过时手背时,伤口迅速恢复,长荧这才松了口气。
“你来这做什么?”姬离指腹捏住她的下颌怒视道。
“因为我想离大人了。”长荧望着面容水珠还未擦拭干净的离大人应。
姬离挑眉看着那清澈的眼眸应:“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当我是什么?”
长荧还有些困惑,不过还是认真想了想应:“离大人是长荧的娘子啊。”
大师姑说除夕要和最亲近的人待在一块的。
“谁是你娘子?”姬离愤愤然的松开手,恼羞成怒出声,“你现在给我走!”
长荧没想到自己辛苦的冒着风雪下山,又躲过妖兵的追捕,现下才见了离大人一面就要被赶走。
水池内一时安静的很,长荧见离大人冷着脸,好像确实不想看到自己。
那转过身慢悠悠爬出水池的人,浑身衣物都湿漉漉的滴着水珠。
姬离抿紧薄唇见她真就要走,掌心不仅握成拳阴冷的出声:“你要走,以后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长荧被这一声吓得呆住,心想这是让自己走还是不让自己走啊?
“怎么不走了?”姬离看向那趴在水池旁的人。
“我……”长荧正要应话时,整个人手一滑扑通的栽进水池。
姬离探手紧紧抓住她的衣领,将她脑袋拎住水面。
长荧慌张的吞咽了好几口水,鼻头被水呛的发红应:
“我还有礼物没送给离大人呢。”
那掌心握住的是一处佩囊,绣的图案是山楂,只不过绣工很是粗糙的很。
“这种旧东西满大街都是,你也敢拿来哄骗我?”姬离并未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