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雪儿指腹戳了戳长荧毛绒绒的一团惊讶道:“你脑子都装了什么啊?”
“哎?”
“姬离是被你亲手封印在湖底三千年啊,你确定她看见你不会亲手掐死你吗?”妖雪儿真的不敢保证姬离不会发疯。
江月探手握住妖雪儿的手应:“是啊,我想你还是不要冒险的好。”
“可是我真的想去看看离大人。”长荧怕自己哪一天醒来,魂魄就散了,到时都见不上离大人一面了。
两人见长荧如此坚持,便只好应下了。
初夏的夜里余热尤在,深夜里圆月当空,雪湖里寒冰极深。
花凤一直在等着每年仅有的雪融之日,这些年抓了不知道多少道士,可是法阵仍旧没有半点撼动,甚至连姬离不再回应自己。
一晃都过去三千年,花凤不甘心的望着面前这片雪湖,仿若这就像姬离的心一样。
从长荧死去之后,她便像跟着心死了一样。
无论自己怎么跟她提魔妖之乱,亦或是仙门道人,她都无动于衷甚至不曾回过自己一句话。
端阳节时暑气渐重了些,雪湖面出现些许裂纹水坑,花凤毫无犹豫的跃入其中。
雪湖深处有多冷,花凤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了。
那幽深的湖水之中,黑蛟宛若被冰封一般的毫无动静,花凤指腹隔着厚厚寒冰轻触近她,眼眸满是不舍和不甘心低声道:“现在已经过了整整三千年了,为什么法阵还不解除?”
黑蛟并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四周的寒冰都没有出现裂纹,好似姬离就这般被冰封其中,让人永远无法企及。
“为什么你都不愿看我一眼?”花凤眼眸含着泪,“还是说你仍旧对长荧念念不忘?”
原本毫无反应的黑蛟缓缓伸展身躯,寒冰缓缓出现裂纹,极寒之气的弥漫使得花凤衣裳凝结薄薄的冰霜。
待黑蛟冲出寒冰时,法阵随之启动。
花凤看着立于面前不远处的姬离冷笑道:“果然这么多年你都忘不了她。”
姬离面色苍白到甚至能看出她的火红色血脉纹路,黑漆漆的眼眸直至看向花凤,四周缠绕的法链缓缓转动限制她的行进。
“你有长荧的消息?”姬离举步维艰的出声。
花凤忍着泪却自嘲似的嚎啕痛哭应:“姬离,你还不如没有心!”
如果姬离对待任何人都是如此,花凤都不至于如此心痛。
姬离眼眸暗了几分,指腹轻握住右手臂悬挂的绯红色晶石,神色平静的转过身往湖水深处行进。
“等一下!”花凤满是渴望的看向那不曾回头的姬离。
可是姬离并没有给予回应,而是消失在湖水深处。
黎明破晓之时,花凤从湖水之中出来,浑身弥漫厚厚的冰霜。
极寒之气不是寻常妖魔能受的住,就算是花凤也同样会遭受伤害。
花凤就这样躺在湖水浅滩处,眼泪无声的顺着眼角流淌。
“哎呦,这不是老熟人嘛。”妖雪儿弯着腰妩媚动人的看着这哭的可怜见的美人。
讲道理若不是花凤太过病态的执着姬离,妖雪儿觉得以花凤的样貌不愁找不到美人儿啊。
话音未落,妖雪儿的耳垂一把被提住,江月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哎,轻点啊。”妖雪儿没了刚才的风采,连忙疼得求饶。
江月松了手神情微冷的看向悠悠起身的花凤道:“这么多年你穷尽心力来为姬离解法阵,难道现在还不明白这法阵是靠外人无法解除的吗?”
花凤不为所动的看向这辽阔雪湖出声:“姬离现在这般模样,全部都是你们害的!”
妖雪儿一把挡在江月身前应:“你可就说错了,这法阵只有姬离能解,只要她真正的放下执念,她随时都能离开。”
“胡说!”花凤纵身逼近过来。
“我可没胡说。”妖雪儿伸手揽住江月将她带离了湖畔,“现下花凤嫉妒成狂,没必要跟她斗,咱们先走!”
好不容易躲避花凤的两人回了客栈,江月脸色极差的推开妖雪儿出声:“你为什么拦住我抓花凤?”
“花凤修为不低,你我要是去抓,若是有不测,到时不就没人护长荧了吗?”妖雪儿探手讨好的牵住江月手放在嘴旁亲了亲,而后看了眼那形体越发虚弱的长荧认真道。
江月别扭的看着妖雪儿的动作,随即收回了手,神情严肃道:“可她这样下去还是会撑不了多久的。”
白日里长荧大多昏昏沉沉,直至夜间才能恢复些许精神。
夜里妖雪儿给长荧喂了些浆果灵液语重心长的问:“你确定非要见姬离不可?”
“嗯。”
“如果姬离要杀你,我们都不一定能救得了你。”江月担心长荧意气用事再三提醒。
长荧坚定的应:“嗯,我不怕的。”
圆月当空之时的深夜稍稍有了些凉意,妖雪儿和江月带着长荧来到雪湖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