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感受到左手中指上传来的热意,她才彻底清醒,那双刚刚紧抓着她的手也退了开,隐约能看到季鹤闻如火的眼眸,她偷偷用大拇指蹭了蹭中指,才终于敢确认,那是戒指,被季鹤闻攥热的戒指。
空气中满是沉默的分子,两人不知什么时候隔了些距离,却用不停释放的热意牵连着,江楹川眨了眨眼试图加速对黑暗的适应,张了张嘴,最后只哑着声音问道:“这么草率吗?”
她听到了克制的呼吸声,黑暗扩大了她其他的感官,她仿佛能感受到季鹤闻胸腔的震动。
那声“草率”终于有了回应,“我不能等到十年以后了,到时候连阿土都从小狗变成老狗了。”
“玩笑都不会——”下意识被用来缓解紧张的打趣戛然而止,她盯着眼前模糊的轮廓,“说什么十年,好像是今天吃完饭后匆匆去买的一样。难道戒指是突然变出来的?你明明早有准备。”
“那你要摘吗?”
黑影突然变大,眼前人紧张的呼吸也吐到了她的脸上,仿佛不再愿意花精力去抑制,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重新紧握住的手上。
“你这样我想摘也摘不掉啊。”江楹川试图抬了抬手,草木皆兵的季鹤闻就连忙止住她任何可能的动作。
知道自己这个玩笑在此刻的季鹤闻眼里并不好笑,但是这样不上不下地又是怎么回事?
回忆起学生时代某些稀里糊涂告白完却连一句“要不要在一起”都不说就落荒而逃的追求者,虽然就算问了也会得到否定的答案,但此刻的江楹川却忍不住假意挣扎了两下,她给季鹤闻的答案一定会是与众不同的。
“你如果再不说点什么……”
季鹤闻小心翼翼地松开了她的手,就要去开灯。她觉得这样会显得正式点,她最早的设想是挑一个重要的日子,但是向来克制不住感情的她在抱着江楹川的时候就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每一个寻常的令她觉得温暖的夜晚都会让她想要告白,仿佛在一个普通的夜晚告白,就好像以后的永远,每一日每一夜都会这样安心地度过。
“不要开灯,会很刺眼。”开灯的动作突然被拦住,江楹川颤抖的声音有些哽咽。
“好。”季鹤闻收回了手,又凑到了江楹川的面前,她比面前的人还要紧张,“那我一字一句在你耳边说给你听。”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告白,之前说过很多次,却没得到回应,还换来了你的离开,你说是因为噩梦,我却觉得是我不够勇敢又不够庄重,给不了你安全感……”
嘴唇突然被一只滚烫的手贴上,一小块与众不同的金属触感正好附在了上唇与下唇之间。在无眠的今夜念过千百遍的腹稿找不到宣泄口,被按下了暂停。
“不是的,季鹤闻。”
季鹤闻拿下了那只手,紧握着,才终于确定那戒指还被好好带着。
“你先听我说完,这样我又要重新酝酿了。”她吸了吸鼻子,缓了一会儿才又开口,“我也敏感缺乏安全感,做了很多无厘头的事,当时说不出理由,现在想来是因为我脆弱又幼稚,情绪要你照顾,生活也需要你的指教,这样的我也妄想和你度过余生,我会学习做家务,你也要学会爱我。”
“傻瓜,我本来就很爱你,你怎么可以还在怀疑?”
江楹川剧烈跳动的心跳快要从她胸口蹦出来跳到季鹤闻身上,她干脆自己主动靠近,早已适应黑暗的她轻易地找准了季鹤闻的嘴唇,细致地吻过,却接触到了咸湿的泪水。
红唇又一路循着往上,直到确认那双颤动的眼睫里不再滚落出热意,她才轻声问道:“怎么又不说话了?”
“那你还会做噩梦吗?”
季鹤闻的说法模棱两可,江楹川却能轻易地解读。
“做噩梦的代价太沉重,我的大脑被我警告过,它不会再不知好歹。”她又亲了亲季鹤闻的额头,问道,“这样的话,你还会做噩梦吗?”
“从我醒来后第一眼就是你开始,就再也不做了。”
“和我在一起,以后都是好梦。”江楹川给了承诺,搂着季鹤闻的脖子躺下。
两人依偎在一起,激动的心情却无法平复,江楹川没有想到过今夜会因为季鹤闻突如其来的告白而显得很长,两人不需要说话,只要感受胸膛的起伏,听着心脏的跳动,好像就能睁着眼等到黎明。
“你怎么选在今天?明天还上班——”
“我本来早就准备了一本日记,里面记录了——”
两人不约而同地想要为这个夜晚增添点色彩,自己的话题远不及季鹤闻的有意思,江楹川好奇地戳了戳季鹤闻,问道:“什么?”
“就是我和你之间发生的故事……不过不重要了,那天我追出去,想着你不愿意跟我回来我就给你看看争点胜算,结果车祸后就不见了,我后来去找,也没有找到,它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故事已经讲完,江楹川却陷入了沉默,刚刚表现出的兴趣仿佛消失了。
“没关系,我都记得,我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