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边的许白萱穿的是寻常短褂长袍麻袋裤,靛青的颜色虽然老气但遮不住她过分明丽的姿容。
甚至会有路人回头往她脸上看一看,然后意味深长的扫了一眼裴念安再收回视线。
两人遣散了随身的宫女太监结伴来到朱雀街。裴念安记得,当初齐钧大概就是在这里被箫靖彦救走的。
她和许白萱先从东街,一路穿过人群往西街去。
皇城富贵,尤其属两侧的秦楼楚馆尤为瞩目。
大白天的,这青楼里就做起了生意。二楼楼阁上的姑娘们纷纷往楼下抛手绢子,然后引着楼下行人往上看。
许白萱被沿路的小街小贩所吸引,一路上买了两包糖炒的板栗以及一屉包子在吃。
裴念安胃口也好,跟着拿东西的同时也不忘填饱自己的肚子。
她手臂夹着一包油纸装着的包子,走在街上步履轻松,一块手绢好巧不巧落在了她的肩上。
“嗯?”
“哪里来的?”
她把肩头上的手绢拿到手里,然后抬头向上看。阁楼上倚阑弄姿的青楼女看见她抬头,纷纷笑起来。
“咯咯咯咯……楼下的公子,小女子的手帕丢了,公子可有瞧见?”
她们发出清脆的笑声,虽然是摆首弄姿色之态,经营生意拉客。
但一看裴念安锦绣衣裳、容貌清隽,一看就是人中龙凤,情绪里就多带了些自身的惊艳和欢喜。
裴念安看着她们的花容,还有笑脸,不自觉也跟着笑出声。她仰着脸爽朗的回道:“不知道姐姐们丢的是哪一条?我方才在东街也遇见了天上掉下来的帕子,不知道是红的呢?还是这条绿的?”
她从怀里掏出一条绿帕子,和右手的粉帕子拿在一起朝她们晃了晃。
她自是在与女子们嬉笑,便随着她们的话开玩笑似的道。
楼上的女子什么没见过,见她回应也不惊讶。
其中一个掉帕子的女子更是夸张的捂嘴笑起来,一对梨涡窝里俏:“公子倒是好福气,我还想着只有我一个人这么好运气把帕子丢在你身上了,没想到你竟然还有了别人。”
“小色狼~”
她似怒似嗲的看了裴念安一眼,眼里的媚气与清纯娇羞浑然天成,一不留神就把人魂勾了去,远不是许白萱演戏能比的风韵。
裴念安也不在意,她把怀里的包子油包递给许白萱,然后转身和她继续调笑:“姐姐说的是,我方才和那位姐姐也是这么说的,然后被她瞪了一眼,说我花心。
可天晓得我是正人君子,只想着问个清楚罢了。”
楼上的女子看她又从左边的袖口里摸出一条黄色的锦帕,无语的闭上了嘴。
她不甘心就这么让裴念安这个“伪直男”就此溜走,便又引着她。
假装气道:“公子怎么叫小女子姐姐呢?我看公子也不小啊,难道是嫌弃姐姐们年纪大了,花容月貌不好看了?”
裴念安不意外她的说词,半真半假才是真,都是为了拉客才千方百计让她进去的技巧云云。
她确幸的点点头,貌似同意了她的话,有进去坐一坐的打算。
“我确实不小。姐姐们也是芳华绝代。”
楼上的几个女子听完她的话,捂着嘴偷笑起来,笑她说话风趣还自个儿夸自个儿的那二两肉“不小”?
美人遮面,三分世俗、五六分市侩,仅有的一二分是分不清真心与否的笑颜。
可怜裴念安并没有那意思,她先是被众人集体笑她的模样逗懵,然后恍然她们是误会自己这假男人了。
她也跟着失笑一声,垂首摇头。
正等她想要解释致歉自己的盂浪时,面前的青楼门口忽然传来人体落地的声音。
“砰——!”巨大的响声,彰显着摔到地上的人是被人从阁楼里打出来的。
许白萱脚步一动,下意识想要上前把人扶起来,然后就见裴念安用手挡了她的去路,让她等等看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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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钧是这一届翰林举子里最有潜力的那一个,翰林之下的书院的老师也曾说他的未来必定不可估量。
如今,这位未来叱咤风云、只手遮天在朝堂的状元丞相,却被青楼里的打手们抓着个四脚朝天丢出来。
丢人丢到了极致。
齐钧摔到地上,又被追出来的青楼打手们一脚踢翻在地上,谩骂他道:“你这书生竟然多管闲事!金少爷是你一个小小进士平民可以管的吗?!”
“你竟敢打扰少爷的好事!她文娘既然是来青楼卖的,伺候少爷就是她八辈子的福气!”
齐钧狼狈的抱住自己的双臂,听到这些后他用手撑地一骨碌站起来,心中愤愤不平的喊道:“那女子叫文娘?我刚刚都听她说了她是艺妓,和你们青楼签了协议来卖艺的!她不卖身!”
他怒而冲向大手们,口吐唾沫,可见愤怒:“可你们却强迫她接客!你们这是公然违背皇上制定的云澜的律法!是要被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