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征礼、册立礼、奉迎礼……皆是顺利进行,旁人只道皇帝这是第一次大婚,所以办的郑重些。萧寒羽于两年前登基,当时先皇崩,本该守国孝不可婚,奈何一些个臣子为了往她的后宫塞人,想方设法要她娶后纳妃。
萧寒羽可没有对不住柳菀儿的地方,拿她当挡箭牌的时候,也用心护着她。
“陛下,娘娘册封的仪式已经过了,您该去御龙殿进行合卺礼了。”禄公公的声音将她从走神中拉回来。
萧寒羽看着太和殿之下热闹的场景,方才柳菀儿就是在门口被册封的,向她行了跪拜礼。
她不快不慢地走下御阶,身姿颀长的她穿了一身绣金边的龙纹喜服,除了身板匀称些,竟也能看出她如刀削的宽肩有些宽阔与挺拔。
禄公公只听她道:“走吧,回宫。”
“是,陛下。”
萧寒羽上辈子没有忍心让柳菀儿一个人在太和殿之外跪拜册封,她拿了圣旨与她同在殿外跪拜天地,然后夫妻对拜。
可这一次,婚,她结。人,她不打算认了。
柳菀儿与箫靖彦勾结蒙蔽她之事,她可以不追究,但她做不到无视天下黎民被陷害,被杀戮之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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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众人又走到了御龙殿中,鱼贯而入的喜婆和宫女,满满当当塞了一屋子。
萧寒羽拾起眼睛看向龙榻上静坐的女人,心中毫无波动。
喜婆走了出来,给了她一杆如意杵,“皇上,此礼该“掀红盖”,寓意是一世夫妻百日恩。请皇上掀盖头。”
她是皇帝,自然没有人敢闹她的婚。皇室之外的宗族子弟挑完彩礼和金箱绕城后,累的大气不敢出,如今都回去了。
她从前下了旨意,将大婚最后的赐宴改到三日之后的宫宴上。
为的就是怕自己在柳菀儿的面前露了怯,觥筹交错之后,酒量不好的她会暴露自己的身份。
她接过如意杵,手中如意沉重,似有钧鸿。上辈子的她,为这一见钟情的人……也曾珍视过,面带踌躇,手中紧张。
可如今却不会了。
“朕知道。”
语毕,她右手随手一挑,将盖头掀飞了去。
她看也没看新娘子的精美容颜与羞红的脸庞,放下如意杆便往殿外走去。
她让伺候的宫女为她解衣,“来人,准备热水,朕要沐浴。”然后就迈着金缕玉靴离开了洞房,去了偏殿。
喜婆看着雷厉风行的皇帝,一群人站在原地跪拜请安,他们准备好的讨喜的祝词全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看着龙床上才被掀了盖头,目睹陛下扭头离开还正在怔神的新娘子,心里满是同情。
喜婆走到柳菀儿的跟前,给她解了衣角的同心结,那一顶红盖头掉在地上无人敢捡,其余人也只是绕着走。
喜婆对柳菀儿道:“贵妃娘娘,奴婢伺候您洗妆。”
她的话唤回了柳菀儿的神思,她的红唇上了精致的妆,凤眼眼波流转如有深情,朱唇一点桃花殷,宿妆娇羞偏髻鬟①。
美中生艳,让人不由感叹,美人怎会惹了帝王冷面离场?
柳菀儿摇头,她头上的金钗凤冠缠枝绕鬓,发出金玉琳琳之音。
她的唇不经意地颤动着,眼神飘忽:“方才走掉的人……是、是陛下?现在是何时?我又在哪里?”
喜婆只当她是一整日忙碌晕了头,弯下腰向她发出一道哀叹,“回娘娘的话,今个儿您和皇上大婚,今夜是洞房花烛。”
“皇上体恤您,宫宴办在了三日后,您该洗漱了。”
她可不敢给这位刚刚册封就失了宠的贵妃说什么“陛下刚刚看也没看你就走了”“没错,刚刚当着你的面离开的人正是陛下”。
柳菀儿点点头,喜婆要给她拆发,被她拒绝了。
“不用,你和宫女先出去。本宫自有想法。”她还需理一理思绪,她重生了,但是好似又不是。
方才那人她顶着烛光看了一眼面容,确实是萧寒羽无疑。
可如果这样的话,她到底是二次重生,还是算三次?
第一世她亲眼看着萧寒羽死于靖王箫靖彦之手。她在箫靖彦登基不久后,被造反起义的乱民砍死在宫乱之中。
第二世,她睁眼便忘了大婚后两月时日。
萧寒羽的身份也样貌也被一个叫“裴念安”的人代替,她也改头换貌成了别人口中的“许贵妃”。
她杀裴念安后,因心绪动荡又陷入昏迷。再醒便是现在——萧寒羽还活着,她也还活着。
今日她们大婚……她是,三世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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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皇帝突然翻脸甩下盖头就离开,独自宿在偏殿,什么解释也没有。
洞房花烛,贵妃着厚重的喜服和华贵的头饰,靠在龙床边坐了一夜。
众人纷纷传说,贵妃娘娘不得皇上的喜好,连宠幸都没有便被冷落了。
翌日,萧寒羽还跟没事人一样,因为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