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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安穿着一身几千年前的法袍,走在木舟舱体内的走廊上,她现在没有实体,是神魂状态。
法袍纷繁复杂,开阔的袖子,开襟的对衫,内搭长襟和宽大的外袍相得益彰……长腿被里裤包裹,在分块式的法袍下摆中隐现修长。
法袍通体是白色的,但衣袍内外的边缘均滚了半指宽烟紫色的绣边。
整套衣袍包括发冠、紫玉簪和发带、紫银靴和鞋袜,衬裤和内衣……均是纹上了紫色或银色的暗纹符阵,时不时有霞光流转成萤,细看却又不显眼。
现在的修真界比不上千年前的鼎盛,就连公认的正道第一剑宗的最强长老也不过是元婴期。衣着习惯、人文风俗也被修士们简化、遗弃,裴念安如今这一身装束出现,可谓是隆重到了极点。
路过的修士感知不到她的存在,也看不到她。
每个飞舟的房间都是一个很小的芥子空间,她大摇大摆地找寻许白萱的所在,也注意不惊扰到房间内修士。
夜幕降临,裴念安停在了一道飞舟的门外。
她默默动了一下手指,整个人突然以神魂的形式出现在许白萱的床头。
许白萱打坐的气息稳健,她便坐在房间内的桌边,好整以暇地看着。从她的眉眼,翘鼻,朱唇……用视线一一描过,描摹到了极致,深深印在脑海中……
许白萱并没有发现她的到来,她今夜整晚都在修炼,第二天,第三天……裴念安每天晚上会来看她,然后在每天的黎明前回到楚季风的房间,神魂再次消失在他身畔。
十天的航程,许白萱服用了辟谷丹,前三天都在修炼,第四天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熟悉了女主的灵力,恰巧在黎明前夕睁开了眼睛。
她在看到屋内有人的时候,下意识戒备得从怀里掏出一张水箭符,右手抓起放在身旁的剑!“嗒噌!”
她戒备的样子被裴念安看在眼里,她坐在桌边,离许白萱有三步路的距离。
“阿裴?!”许白萱看清是谁后,惊讶的喊了她,然后放下手中剑,放下双腿就要朝她走过来。
她盘腿坐了三天却行动自如,刚摸到裴念安的肩头就抓了个空,撞到了桌子。她看向裴念安,迟疑道:“你没有实体?!”
裴念安朝她点头,她站起身后往桌上的茶壶手柄上抓了抓,同样落了空。
“我现在是神魂状态。原主渡劫失败后,只有神魂残存,我被囚在玉玦里。”
许白萱见到她后一颗担忧的心就放松了下来,两人相聚,裴念安又是这种状态,可不算好。
裴念安无奈的看着她,默默叹气,然后拉扯着薄唇笑着看向她。她高冷女修士的模样,因为这个表情,让许白萱感到了无比的熟悉感,险些又朝她抱过去。
“阿裴,你什么时候到这个世界的?”许白萱伸出葱白如玉的手,轻轻朝裴念安虚影的脸庞摸去。
她的手掌在空中弯出了好看的弧度,似乎在轻轻捧着她的脸。裴念安也跟着动了动脑袋,在她手掌上虚无地蹭了蹭,说道:“没有多久,在男主滴血前一天我才传到的这个世界。”
她知道许白萱在想什么,原主虽然是为了保命,但半强制性的被关了上千年,在强大的修士也会有崩溃的时候。
千年来,原主昏睡又醒来,她见证了自己后人的传承,最终在溃散那一刻得到了男主的滴血解封印的解放。她身死道消,是完全坦然的。
“我的神魂很弱,三天前的晚上男主在玉玦上滴了血,封印解开后我尝试走出来。
但是我才踏出玉玦就感觉天道在“催促”我赶快和男主开展剧情,这个世界的天道对我施压,加快了我的溃散。”
许白萱心口一紧,抬起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才稳住。
她急道:“那你现在没事吗?你出来不会被发现吗?!”
裴念安看了一眼她晃动的手掌和战栗的指尖,下垂的双手动了动,终又忍住了不去牵她。她说道道:“如果我出来,就不得不遵从天道之意给男主传功,于是一直躲在玉玦里。或者在男主身边徘徊。”
许白萱难以置信,这个世界的规则怎么会这么介入剧情?
“难道就没有什么办法吗?你打算怎么办?”
裴念安沉吟片刻,和她说了自己的想法。
“穿书任务不就是走剧情吗?”
“没了我的介入,你和男主的剧情才能更还原剧情的走下去。”
“更何况,我现在是男主隐藏的金手指,你是女主之一,我们并不需要一直在一起。男主在哪里,我就在哪。你也可以时时看见我。”
“别担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等完成剧情任务,你感到了幸福,我们就可以回现世了。”裴念安歪着头,逗她笑道。
许白萱听了,虽然心里的滋味怪怪的,但最终也只能答应了。她摸不到裴念安的身体,总觉得不踏实,好像她什么时候就会像剧本里的渡劫期大能一样消散在世间。
裴念安知道她的忧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