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萱深知这一点,所以没有让系统带她前往下个剧本。裴念安在进入空间裂缝后失去了下落,她还要找到她。
……
凡尘界。
半年前,天地间降下异象。天空中出现了一道深渊的黑紫色裂口,有一燃烧着火焰的玄色之物从天而降。
伴随着玄色之物降落时的阵阵爆炸轰响,当天早晨住在皇城的所有凡人都被惊醒了。人人自危苍穹塌陷,上天将要毁灭人间。
但那天缝仅仅存在一时半刻就彻底闭合,天堑也并未像他们想象中那般天河倾注,将人间吞没,颠覆苍生。
人们心惊胆颤的过着日子,时间一长渐渐也将此事抛在脑后。
他们仍记得那天降异物留在了凡尘界,落于半空便化作流光坠向了王朝的边疆地段。
民间皇帝信奉神明,坚信这是上天给予他的预兆,随后派出官员寻找降物的所在。
整整半年查无音讯。
这一日,在国土西北之地的黄土沙漠中,有一身披黑色破衣布帛的人形之物在沙地中行走。
它从一焦黑的沙窟醒来,全然忘记了自己是谁。
忽地一阵黄沙吞没了它的身形,旋风沙尘暴过后,万物归寂,那物从黄沙掩埋中探出一只白皙皮包骨的手。
它抓住了沙漠里的沙土,轻轻用力便将其捏成了硬块,再用力又碾成了细尘。
它的手背上满是密密麻麻的黑色纹络,或扭曲,或攀折的依附在它的肌肤之上,可怖至极。
那裹着黑碎破布的人形之物经过三天三夜的挣扎,终于从沙陷之地,兜着满身黄沙走了出来。
刚一站定在沙面,它停了下来,抬手将攀在腰上的一只短脚蛛拿起。看也不看就一手捏爆其肿`胀的肚腹,恶黄绿油的浆汁溅了它满满一手。
它被破布遮掩住的面容露出了一丝嫌恶,不过刹时脸上又浮现出茫然之色。
风卷着黄沙飞上天空,也吹落了它的帽兜。
它有一张人形的脸,五官端正,奇异的黑色魔纹占据了整个面部。
从眼角至嘴弯划开的黑色魔纹,将它整张脸上的魔纹种类分为了几个部分。面颊上的线形纹络、眉心的虬形纹络,眼下和眉峰是高挑邪魅的纹络……
人身、杂乱的头发、四肢……人有的它都有。
只是眼睛是诡异的猩红的竖瞳,区分了它和人的本质不同。
人形之物的眼中迷茫之色渐深,手中腥臭的黄绿浆汁再也不能兴起它半点兴趣。
它继续行走,跌跌撞撞在沙漠中潜行,寻找……
寻找什么?
醒来太久,它也忘了。
……
也许是一年,也许是十年,甚至更久。
人形之物身上的布帛明显不是凡物,但也在岁月的磨砺下彻底成为了破烂的布条,它还是没能停下脚步,在大漠徒步行走。
民间的皇帝已经嗝屁了,换了新皇登基。新皇下的第一道圣旨就是完成先皇的遗诏,寻找二十年前天生异象的降物。
地州官员再次出动人手,终于在王朝西北之地发现了被黄沙埋葬的土坑中,找到了一些焦黑烁土和残片。
他们将东西带回了皇宫,皇帝勉强挑出了些有识之物,发现这是人的衣服片缕。
困扰了王朝二十年的事情真相大白,二十年前落在凡尘界的是一个人。
一个被黑色火焰包裹,灼烧不死,落入凡尘的“人”。
就在皇城兴起对“人”的狂热探寻的时候,它已经走出了大漠,来到了凡间王朝的一座边陲小镇。
它,哦不。
裴念安顶着一身的魔纹,回到了人世。
— — — — — —
她拖着沉重的身子,趁着黑夜来到了一户黄土堆积的房屋墙外,半人高的矮墙里,鸡飞狗跳,犬吠声叫唤着驱赶她。
裴念安探头看了一眼土墙里的空空的院子,她的眼睛和叫嚣的狼狗对上,闪动着幽红之色的眼睛有神隐缄默,顿时吓得狗如临大敌。
狗被细绳拴着无法逃脱,竖起尾巴,在原地蹦跳狠狠扑叫着,它四肢抓地,刨动后腿,发出响哧声。
裴念安自讨了个没趣,拉拢了身上的布,临走时看见墙头和高出一截的大门上系着的绳上挂的几件破衣。
她瞄了两眼灰扑扑的破衣服,离开时从手里丢出一个纯金打造的货币落在院子里,然后顺走了那几件分不清是男主人还是女主人穿的衣服。
她在沙漠中捡到了不少这样的金银货币,她知道这些是什么,但想不起来自己是谁。
她神志不清被困整整二十年才从沙漠走出来。
她不吃食物和水便能存活,甚至连睡觉也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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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念安离开了荒漠,踏过了戈壁,走到了最近的一座小城。城外远远地就有骆驼和人群驻扎,他们排起了长队,等待入城。
穿着一身灰黄衣服的裴念安走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