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体贴到知道慕星会害羞,所以特意用只有两人的声音说的。
在慕松那里渴求不来的东西,羊羊就这么毫不吝啬捧到她面前。
沈沉好像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完全摆到明面上来。
慕星忐忑地等着她的质问,结果却只有一路的关心问候。
问得最多的是“阿星累不累?是不是很难受?”
这一趟走下来医生连药都没给开,很大的医院,沈沉和她说还有一个检查,拉着从东边走到了西边,穿越了大半个住院部。
“是什么检查呀?”慕星紧张问道。
是围绕肝癌的一系列检查。
之前十几天沈沉没找到慕星,一个人待着干着急,找了很多资料,也想了很多。
医生判断星星肝癌的标准是她的胃出血和超标的甲胎蛋白。
将近五百的甲胎蛋白,和不正常的胃底静脉出血。
这些放在慕星身上仔细分析,其实应该能有更宽松一点的原因。
像她这种饮食不规律甚至可以说状况艰难的人,胃出血并不少见。
再加上孕妇本身各类激素分泌都有变化,甲胎蛋白升高是必然反应。
上一个医生怀疑是肝癌,大概是因为不排除肝癌的可能,为了让人提高警惕,故意往高了的说。
那家医院设备与技术手段不足,不必现在这家,是市里最好的医院,至少可以确定是不是癌症。
当慕星问到是什么检查时,沈沉不想增加她的心理压力,只说是个确认芽芽没事的常规检查。
“一会儿要抽血,星星怕吗?”
慕星对这类娇气omega害怕的东西毫无感觉,那一点点虫咬一般的疼,有什么好怕的。
只不过仰头看到沈沉跃跃欲试想要安慰的表情,话到嘴边都拐了个弯,说出口变成了“好怕的”。
撒谎了。
羊羊摸摸她的脑袋,牵着她的手哄小孩似的说:“不怕不怕。”
这样的温柔她心甘情愿用谎言来换,她这个只是,善意的谎言。
可纵是慕星,一口气被抽掉四管血,本就身体不适,这下子只能坐椅子上软绵绵靠在沈沉休息。
沈沉心疼地握着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揉揉小姑娘脑袋,乍一看两人腻歪得不行。
水蓝路过时在心里暗暗叹道世风日下,过了好一会儿反应过来,折返回到两人面前。
“阿沉,小慕?”
小慕见着熟人,小脸炸红,急急忙忙把脸埋进沈沉怀里,学着鸵鸟那样自欺欺人地逃避。
沈沉抱着她乐得不行,水蓝从来没见过她这么开心的表情。
同为富家子,虽然生活上没有物质需求的担忧,但远远多过常人的责任与家人期待,从小压抑着他们的心性,将他们压成千篇一律的稳重模样,披着无数虚假的伪装,久而久之就连自己也忘了从前真实自我的模样。
不过就算这样,她依旧觉得沈沉的笑很让人倒牙。
像个抱着小娇妻的大金牙暴发户,又让人想到那诗怎么说来着?
“一树梨花压海棠”。
她在心里翻个白眼,这俩人,一个口口声声说“不要羊羊”,另一个又怎么也追不上,天天和她聊什么情感纠纷,结果两天不见,忽然就变成了这个模样。
还真是,还真是.......
沈沉抬眼冷静地望着她。
.......郎才女貌啊。
沈沉手上动作温柔,眼神和问话的语气却都理智无比。
“水家有人出事了?”
水蓝本不打算这么早告诉沈沉,她应该再观察观察情况,现在水家站位模糊,并不完全受她控制。
她为了甘泉做出的叛逆举动,从明转到暗处,干着和江逾差不多的事情,不过接触面更偏向于上流社会。
一不小心把活做大,再回来接手水家琐事繁多。
现在依旧是她alpha母亲担着大任。
她与她母亲没什么感情,互相利用罢了。
被沈沉问到时,她只是沉默了几秒,便被对方将心思猜了个大概。
“水蓝。”
水蓝被她叫得身体一僵,仿佛违反校规被教导主任当场捉住的学生。
“你其实没有选择。”
与沈沉对立的多是年纪大的那批老人,观念落后,对oo恋这一类的东西完全不能接受。
她这么高调地宣布自己是个oo恋者,早把自己归类到了沈沉那一派。
不就是卖关子地犹豫一些么,至不至于,水蓝无奈道:“知道了知道了。”
她凑到沈沉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说:“是我妈生病了。”
“什么病?”
“肝癌,晚期了。”
慕星趴在羊羊怀里脑袋晕晕,差点睡着,羊羊忽然动作一顿,惹得她好奇仰头望着沈沉。
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