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星捧着碗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沉一句一句有条不紊地计划着,精细到几点出发,几点吃早饭,她几点来店里碰面,路上应该带点什么必备的东西。
好像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慕星像个小学生坐姿端正举手问道:“那羊羊我们去哪里玩?”
去哪里?
“星星想去哪里玩?”她专门留着让慕星选,去哪里都可以接受,虽说与沈家割裂成了两半,但基本富裕还是能满足的,甚至再赚赚空余的钱能买架私人飞机,天南海北带着星星乱逛。
慕星心里一直都有一个很向往的地方。
小时候流浪的镇上没有游乐场,但是有从市里来的小孩,被一群没见过游乐场的小伙伴围在中间,高声炫耀着说游乐场多好多好,有几百米高的摩天轮,有恐怖吓人的鬼屋,有摸不着出口的迷宫,还有棉花糖棒棒糖吹糖人画糖画,过山车轰隆隆的把人甩得飞起,海盗船就像坐在刀尖上直接感受风的亲吻。
慕星远远躲在角落里,借着他的话与其他小孩羡慕向往的高呼钩织出遥远美好的游乐园,有着金黄的阳光味,那时候的谁牵着她的手,是一个很爱她的人。
她以为这是妄想不可能实现,可是,可是,可是羊羊就这样站在跟前问她想去哪儿。
“想去.......游乐场。”
鼓起勇气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心情好奇怪,有破罐破摔的毅然决然,掺了期待和虔诚的祈祷,祈祷梦想成为现实,羊羊是她梦想的那个人。
慕星愿意三天不吃肉换此事成真。
“游乐场啊。”沈沉噗嗤轻笑一声,同意还是拒绝,慕星没能从这一声轻笑中听出来,紧张地攥紧裤腿,手心里全是冷汗。
“星星还是个小孩子。那我们就去游乐场玩啦?”
那我们就去游乐场玩啦。
慕星鼻子一酸,急急忙忙点头,抬手接住眼泪。
“怎么,怎么了?星星,星星,怎么又哭了?”沈沉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替哭唧唧的小猫咪擦眼泪。
她其实知道慕星哭泣的原因,一个人独自挣扎在并不明朗的世界上,该承受的不该承受都压在肩上,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忽然有一天这担子一松,哭鼻子是很正常的反应。
这几天沈沉的照顾体贴细致,很好地消除了两人之间仅剩的距离,慕星毫不拘谨地哭出声来,揪住凑到身边的沈沉的衣角,哭得断断续续的,好像下一秒就要厥过去。
这样的哭泣相较于往常无声的忍隐更让人安心一些,只是用力太猛,哭得肚子有点疼。
细细麻麻的,随着动作一抽一抽地疼。
发现疼痛之后慕星不敢再哭,努力想要收回去,但这种事情又不是玩,哪有想一出是一出想收回去就收回去的。
沈沉抱着星星,抱着抱着发现怀里的人不对劲,一边哭一边发出难受的哼哼。
“星星?”她低头往下看,小omega单手压着侧腹,眉头紧皱很不舒服的样子。
哭岔气了啊?
她放下心,笑着无奈地摇摇头,把人按怀里,用自己完整的温度裹住哭得浑身冰凉的星星,一只手牵住星星的手,另一只手顺着星星的背安慰地抚摸。
很稳很稳的力度,没什么可担心的。
大概是这个意思,慕星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肚子的疼痛一点一点平息,小豆芽动了动也在嘲笑慕星哭岔气的呆傻行为。
她的脑袋从羊羊胸口前的美妙山峰间钻出来,猝不及防看见羊羊脸上的表情。
虽然好笑占大多数,但第一时间爆发似的担忧到现在都还没完全散尽。
“对不起........”慕星想要说一点安抚的话,让为自己担忧的羊羊放下心来,结果找来找去发现稍微符合要求一点的只有干巴巴的一句“对不起”。
好没用啊。
沈沉边笑变哄,好不容易才把再一次变得失落的慕星哄得开心一点。
等这一切结束,天色也不早了,今天折腾了一整天,慕星困得上下眼皮粘连难舍难分,只差给她床小被子裹着裹着就能睡着。
沈沉把人抱上楼,轻手轻脚放床上,转身拿东西几秒钟的功夫,回头小姑娘就睡得死死的了。
她坐了一会儿才离开,赶回去处理工作,然后睡觉,与慕星一同处于期待的梦里。
虽说期待会让等待的体感长度变长,但短短两天,不管是从科学角度还是民间传说来看,都只能算作倏忽一眨眼。
到了计划的那天,慕星难得大清早起了个早,不到九点就坐上了车,和羊羊一起出发前往心心念念的游乐园。
沈沉选择的游乐园在城中心商圈边上,几十年前这座城市还没有发展起来就在那儿了,这些年拆拆补补越修越大,在本省有着相当的名气。
路程不算太远,红绿灯停停走走加起来大概就半小时。
遇上一分多钟的红绿灯停下来,沈沉扭头看向慕星。
刚上车两人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