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多少代严禁同性成婚,自打先皇登基,很多事慢慢发生改变。
昔年先皇在金殿之上当着群臣怒极摔了头顶皇冠换来意中人追封为后同葬皇陵的待遇,用皇位逼得百官妥协。
后有今上还为皇太女时迎娶他国王女为太女妃,前后两代人的努力,对皇权的严格把持掌控,才有了律法不再禁止同性之婚。
皇室且如此,那么世家效仿,此举也算不得特立独行。
虽说民间百姓对女女成婚颇有微词,可十七若真有喜欢的姑娘,亦是桩值得欢喜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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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胡同。
琴悦气得在家里摔了一方端砚,这个崔九!敢耍他!
说好了把墨棋姑娘让给他玩玩,结果前脚答应,后脚就传出崔家九郎被去势的消息,害得他昨天傻子似的满怀兴奋等在后山凉亭。
可恶!早不去势晚不去势,就在和他约好骗墨棋姑娘来后山凉亭时出事!
他眼馋墨棋姑娘很久,本想假装成崔九沾一沾美人身子,一下子美梦破碎,琴悦气得一脚踹翻凳子!
不行!
他还得朝崔九施压,去势了又怎样,只要没死,他都要借崔九的手骗到墨棋姑娘!下药也好,别管什么计谋,他都要试试!
对!
别忘了,流烟馆还有他妹妹呢。
哪怕不是亲妹,也不影响他仗着家主的势作威作福。
他转怒为喜,回味起在书院时同窗对他的奉承,不就是得知他妹妹和家主有一腿,妹妹攀了高枝,当哥哥的也能享福了。
正想着,他娘脸色煞白地跑进来:“悦儿,悦儿,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赶紧逃!”
“逃?”琴悦皱眉:“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好端端的咱们为何要逃?”
“一时半会说不清,那家来人了!”
“哪家?娘,你老糊涂了罢。”
前阵子他和娘各自在鬼门关走了趟,他年轻力壮还好,娘的精神气却补不回来了,每天疑神疑鬼担惊受怕,就怕梦里有恶鬼来朝她索命。
他心里瞧不起妇人胆小,声音四平八稳:“我不走,谁来了我都不走。”
“是你那赔钱货妹妹的家人,她家人找来了!我方才在街上看见了!”
“妹妹?”琴悦眼神一变:“娘你可不要乱说,妹妹是我亲妹妹,我还指望她升官发财呢。再说了,就是她家人找来,双方连个信物都没有怎么就说她不是娘亲生的?她脸上可没写着她是谁谁家的女儿!”
经他劝说,琴老娘收拾包袱的速度慢下来,细细琢磨还是觉得她读了书的儿子有见识。
“是这个理儿,那就不逃了?”
“逃什么?娘,您放心,有琴姬在,您还有享不完的清福呢。大周重孝道,她就是再和咱们不亲近,您都是她娘,我都是她兄长,假的怎么了?假的咱们也要当成真的!”
“是,是,是这个理儿。”
劝住了老娘,琴悦心思一动:“娘,我最近没银子花了,写封信要妹妹给咱们送点呗?”
“没银子花了啊,好好好,娘这就走。”
琴老娘年轻时有幸读过两年书,当即撸起袖子前往儿子的书房,用惯用不客气的口吻写了满满一页讨债信。
写好信,琴悦接过急着往流烟馆送去,边走边哼着走调的小曲,无耻之尤。
他走后,琴老娘急慌慌翻出匣子里的长命锁,这是琴姬尚在襁褓时戴在脖子的东西,上刻一个“元”字,她藏了十八年。
每次缺钱都想过溶了它打一对金耳坠,最后还是收手。
不是良心发现,是存了更恶毒狡诈的心。
待日后悦儿有了孩子,她便将这长命锁传给她的宝贝孙子。
当初在破庙因缘际会撞上贵人,她暗中观察几天,那户人家应该忽逢落魄:生产不久的贵妇,身边跟着一老奴一年轻侍婢。
这些年她一直没忘托人打听消息,前年猜到对方是何等了不得的身家,止不住动了妄念。
若是她的孙子戴着这长命锁出现在元家人眼前……
纯金打造的长命锁样式新鲜,她遗憾摇头:看来必须要早点把这信物溶了,来个死无对证,咬死了琴姬是她亲女。
有个世家主当女婿,比元家人尊贵多了。
翌日。
元十七带着家人逛街,首先去了流烟馆。
“娘不是最爱听琴吗?今儿个恰好是这里的琴师弹琴的日子,平时可不多见。”
一行五人踏入流烟馆,母女容色尽是上乘,很是惹眼。
“娘你看,那就是琴师,那位英雄救美,救的就是她。”
在预订好的席位坐好,元夫人顺着女儿眸光看去,便见少女抱琴走上琴台,隔着段距离都能感受到她身上的冷冽清寒,五官看不大分明,依稀晓得应是极貌美的长相。
阿娘极少对人的相貌感兴趣,元十七乖巧搓手:“这次订得晚了,下次,下次咱们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