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勉之?”
“晚辈在。”
他自称晚辈,昼景觉得有意思:“我看起来很老?”
元赐身子一僵,这才有胆子直视家主容颜,目光交接,他默默吸了口凉气,衷心道:“前辈天人之姿,青春不老……”
“喊什么前辈?”
“……”垂首在侧的云渊暗暗轻扯嘴角,要是没记错的话,家主可是特意嘱咐过要喊‘他’前辈的。怎的到了元勉之这就……
她瞥了眼英俊挺拔的元家掌权人,默默咽下未出口的疑惑。
昼景观他言谈举止颇有君子气象,笑道:“罢了,何必拘泥于称呼?来找我求何事?”
她开门见山,元赐不敢怠慢,郑重其事地将沏好的香茶献上:“前辈,请。”
看样子不喝不行了。
昼景接过茶盏象征性地抿了一口:“说罢,何事。”
“求前辈帮忙找回我元家丢失十八年的女儿……”
“你家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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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烟馆门外,琴悦东张西顾,看到来人急急忙忙欲抓对方袖子,被躲开。
燕舞是墨棋的贴身侍婢,墨家强娶琴师时整座秋水都知道琴师有个卖女求财的娘和卖妹求荣的兄长,她嫌恶地躲到几步开外:“什么人呀这是,亏你看起来还是读书人,大庭广众就敢拉扯姑娘衣袖!”
她嗓子尖亮,一下子惹来众多眼目,被无数双眼睛看着,琴悦心里恨极,想着迟早有一日要将这对主仆降服身.下。
他面上不显,硬着头皮讨好道:“燕舞姑娘,你就帮忙给我妹妹送封信罢,你也不希望她被人戳脊梁骨说她连亲娘的信都拒收罢?”
眼看燕舞根本不理睬他,在流烟馆门外蹲守将近两日的琴悦不再压着张狂的脾气:“好个得了富贵就不认亲娘的琴道大家!”
他要闹,燕舞才不管他怎么闹。只是扯上琴师的名声,她怀着恼怒瞪了琴悦一眼,委实想不通琴师那样冷俏端庄的人物怎么会有这么个恬不知耻的兄长?
琴家卖女卖得理应当,以琴老娘敢和文坛大儒叫板撒泼不要脸的劲头来看,琴悦深得其精髓,乱乱糟糟,厌恶气得一跺脚,夺过信来:“闭上你的嘴!真不知丢人两字怎么写!”
被个小丫头训斥,琴悦气得想当场□□她一番,忍了忍,看她好歹收了信,索性豁出脸面,守在门口等着妹妹遣人给他送银子。
围观众人指指点点,他权当听不见。谁让他们没一个得了家主看入眼的好妹妹呢。
燕舞一路气冲冲回到馆里,见了迎面走来的花红,她不知是否好心办了坏事,将信递过去。
看到信封熟悉的一笔丑字,花红冷了脸:“真不知主子到底欠了他们什么!烦死了!”
替自家主子喊了一顿屈,连带着嘴里将琴家母子骂得狗血淋头,花红咬着后槽牙回到白狸院。
她每次露出这恨不得吃人的表情,琴姬不用想就知道琴悦又来打秋风了。
她站在荷花池栏杆前散漫地投喂鱼食:“信放下罢,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主子!像他们那样的人永远不知道满足!您就——”
花红不忍再言,眼圈泛红,竟是气得噙了泪。主子多少身家都填了那无底洞,还要往里填,没点像样的嫁妆怎么好嫁进世家高大门院?
“我都不气,你气什么。好了。”琴姬随手丢了剩下的鱼食,引得荷花池的鱼儿争先抢夺。
“不管了。不给他们银子了,别哭了。”
花红拿帕子抹泪:“真的不给了?万一他们再来闹呢?”
“那就随他们闹。”琴姬轻嗤:“有恩人在,他们不敢闹。”
太阳渐渐西沉,琴悦枯等在门外,等得肚子都饿了,还没等来一叠银票,他急得往里闯,被馆里的护卫拦下来。馆主坐镇流烟馆,又有盟主在此,哪容得了人撒野?
琴悦灰头土脸地被扔出门,啃了一嘴泥:“呸!你们好大的胆子!我妹妹是流烟馆的琴师,家主是我未来妹婿,你们活腻了敢对我不敬?!”
再次路过流烟馆,元夫人注意力很快被吸引。
元十七道:“那人啊,就是琴师的兄长,论不要脸,他怎么着也得落个魁首。”
琴师的兄长……
妇人眼目锐利,瞧了两眼,沉声道:“不像。”
“是不像,那位琴师比咱家最漂亮的九姐都好看,说她和这人是兄妹,打死我都不信。”
元十六伸长了脖子看那边的闹剧,看见书生模样的人被打,她说者无心:“琴家卖女儿卖得那么痛快,是不是亲生的还两说呢。”
妇人的心弦彻底被挑弄起来,抬腿便走。
“哎?娘,娘走那么快做甚?”
元十七摸不着头脑。
元九娘和她并肩而行:“阿娘又在想十四了。”
“十四姐……”说到这个骨血相连的嫡亲姐姐,元十七心中一痛。
元家向来是不过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