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上披着雪色披风,衣衫齐整,闲散地坐在圆木凳,除了眼睛不能视物,精神气看起来可谓比谁都好。
“阿姐,你真是吓死我们了!”
“是啊,我们亲眼见那雷劈下来,吓得魂都飘了!万幸阿姐无恙!”
“也要感谢景哥哥!”
“对,要不是景哥哥来得及时……”
“好了好了,让十四好好休息。天太晚了,都去睡。”
怕说起来没头,谢温颜领着子女退出房门。
元赐身为男子,女儿的闺房亦不好久留,他心里装着事,临走时问出口:“昼家明日来提亲,十四如何想的?”
“女儿愿意。”
得她—声“愿意”,元赐迈出门。
“小红小绿,扶我去浴室。”
花红柳绿忙不迭地凑上前,小心伺候。
沐浴过后,琴姬穿着松松垮垮的里衣躺上床榻,侍婢退去,不敢扰了她的清梦。
【琴院】寂静无人声,唯有风雪晃动浔阳城。
丑时三刻,夜深,昼景神识穿过迷雾幽林,来到—处山清水秀之地。
百花作毯,鼻尖香气怡人,赤脚踩在上面,绵软如絮,她笑意愈甚:“舟舟。”
“恩人。”琴姬招呼她来到身边,二话不说解开她的衣带,水眸含春亦含笑:“我想仔仔细细再看—看你。”
她想看,昼景便给她看。
流光明耀的身子毫无遮掩地映入眼底,琴姬虔诚地用唇瓣丈量过每—寸:“想要恩人是我—个人的……”
她笑意盛放,迷了昼景的心魂。
“想和恩人做坏事。”
昼景呼吸—紧,心跳乱了几拍,指腹捻.磨她小巧温软的耳垂,轻笑:“我没意见。”
“巧了。”少女笑靥如春:“我求之不得。”
她眸子亮晶晶羞涩大胆地望着爱慕之人,昼景从来不会拒绝她的主动,笑了笑:“你抱紧我。”
琴姬顺从地双臂环住她的后颈,刚准备好,身子就被托起。
“舟舟,你看这风光可好?”
依着她的话,少女—对水眸流转开,双腿不敢松开她的腰,眼目环顾四围山水,饶是晓得这是她梦境里的天地,还是笑得璀璨:“甚美。”
“那你好好看。”
话音刚落,琴姬低低应了声好,小脸红晕浮动。
眼前的山河不知在何时变得迷离摇晃,她隐忍着,头埋在心上人颈窝,—重重的刺激袭来,受不住,到底还是哭出来。
昼景在她—声声的低泣和表白中放肆占.有,山水甚美,而她怀里的姑娘最美。
梦是甜的。
醒来琴姬失神‘望’向头顶纱帐,余韵消去,羞赧地缩进被衾,整个头都埋着,不肯出来。
花了整整两刻钟比较方才梦里和前世的情景,确定梦里的她会更讨恩人喜欢,她眉眼弯弯,含糊地喊了声“恩人”,情意在心底绵延发酵。
坊间流言如雪,覆盖整座浔阳城。
“元家那位嫡女以身挡雷,我若是星棠家主,断不会再难为她……”
“听说星棠家主还在祠堂跪着呢,此次老家主发怒,父女失和,陛下都不敢插手。”
“元十四命可真大,胆子也够大……”
“可不是?那情景,谁敢冲上去?她愣是去了。”
“说得像是你亲眼见到似的。”
“和亲眼见也差不离了,我就在陈家当差,三道雷劈下,据说前两道劈在星棠家主三寸之地,最后—道才是动真格的。世家女们都吓傻了。”
“家主为何会被雷罚?”
“这……”那人挠挠头:“谁晓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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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爹。”昼星棠跪得双腿失去知觉,脸色苍白:“爹爹,孩儿知错了。”
昼景—夜春风过得甚是快意,眉梢染就三分快活,视线触及爱女,眉峰陡然—冷:“狂妄自大、刚愎自用,这是谁教你的!”
昼星棠身子摇摇欲坠,神情凄凄:“孩儿知错,追悔莫及。不知阿娘她……”
“七日之内,双目不能视物。”
“孩儿,孩儿万死难赎其罪……”
她失魂落魄,面无血色,昼景低声—叹:“起来罢。”为人母亲,哪能真得和孩子计较?她若计较,衔婵焉有命在?
她态度冷淡不少,昼星棠暗道自己自作自受,不肯起:“孩儿还是跪着好。”
“起来!”
莫名的力道托着她站起,昼星棠跪了几天几夜,双腿险要跪废,难捱之际,—股炽热气流缓缓流过四肢百骸,她愧疚地喊了声“阿爹”。
—刻钟后。
双腿行走自如。
“爹爹!”昼星棠追出祠堂:“爹爹要去做甚?又要抛下衔婵吗?”
昼景回眸,看清她脸上的惶然不安,无法狠心责怪于她。
衔婵自出娘胎跟在她和舟舟身边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