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途漫长,修为还在其次,道心不稳,九层高台都能一息崩溃。世道变了,天降灵气供人修行问道,九州大陆都忙着变强,咱们大周的女子,岂可甘居人后?拈酸吃醋,你还没从旧时代里醒过来吗?”
这已经不是世家女子在后院争长短的时候了。
她一番话振聋发聩,袁家女子只道她存心羞辱,提剑奔走,眨眼没了踪迹。
元九娘神情略显遗憾,玉沉璧笑着从另一头走来,凑近了,温声道:“九娘,我会听你的话的。”
夏日蝉鸣在树上喧嚣,感受到她的呼吸,元九娘润红了耳根,微微挪开半步:“我晓得。”
她们两人谈情说爱一个比一个规矩,一个比一个害羞,新年夜偷偷溜出来在烟花下拥吻,已经是这辈子做过做出格的事。
前世的羁绊引领两个人的心越靠越近,竞技台左右无人,偶有学子路过也只是轻飘飘瞥一眼,玉沉璧借着衣袖遮掩悄悄勾了九娘小拇指,缠人地晃动两下,红着脸松开。
“学姐,道法之上我有一事不明,你可否移步前往道舍教我?”
她喊学姐,因着元九娘修行进度远超众人。
九娘微微沉吟,点了头。
太阳高高挂,两人并肩走在道院的笔直大道,暗暗嗔怪:这天可是越来越热了。
她们走后,元十六和元十七慢腾腾从葱郁的林木后探出脑袋。
“哈哈,九姐好温吞的性子,这玉少主倒是有进步,都知道偷拉九姐小手了。”
十六朝十七挤眉弄眼:“你呢,到底还要折腾沈夫子多久?”
元十七装傻:“是我折腾她吗?是她上赶着被我折腾。”
说来也奇怪,她有时看着沈端,爱意火热甘愿为她做任何事,有时恨意翻涌又恨不能拉着她共赴黄泉。爱恨来得皆莫名,若这是因前世孽缘而起,那么今生她想多看看再做决定。
否则嫁了人,情爱难收,若再被沈端抛下,她受不了。
她敲着脑壳,脸色不大好看:再被抛下?
为何忽然会有这般念头?莫非前世沈端果然负心薄幸抛弃了她?
胡思乱想一通,元十七把自个气得不轻,跺跺脚,沉着脸走了。
“啧啧啧。”元十六摸着下巴道:“谈情说爱的女人,可真善变。”想着十七年岁最小,情缘也有了着落,联想到己身,元十六一声喟叹。
回程路漫漫。
车厢内,琴姬窝在恩人怀里睡得香甜。
她有孕在身,这阵子嗜睡,若只是嗜睡那还好,偏生离了心上人温软的怀抱又睡不着。
昼景任劳任怨做了她的人形抱枕,手指挑起钻入舟舟里衣的发丝,盯着那段雪颈良久出神。
按捺不住,一个吻落在雪腻温滑的脖颈。
舌尖掠过锁骨,微痒,扰得怀孕的姑娘在她怀里动了动身子,差点吵醒她,昼景不敢乱动,收敛心神,不敢再盯着她的舟舟瞧。
温香软玉在怀,堪称温柔的折磨。
日落黄昏,琴姬睡饱了,悠悠醒来,湿润的眸子含笑,头埋在昼景颈窝蹭了蹭,软声道:“我梦见你偷亲我。”
“那是你想我了。”某人脸不红心不跳地说谎。
“是吗?”琴姬盯着眼前这张毫无瑕疵的俏脸,手指顺着她姣好的轮廓线轻滑,认真思索一二,语调轻轻软软:“我的确想你了。”
一言,听得昼景呼吸乱了半拍。
成婚整一年,足有大半年让她习惯那等子激烈绵长的恩爱方式,瞧她眼尾染了灼灼媚.色,昼景深吸一口气,抱紧她:“别再勾我了。你知道我在你面前很没出息。”
她主动求饶,琴姬搂着她脖子浅笑:“这怪得了谁?谁教你每回都不知节制。”久而久之,闹得她都有些怀念销.魂入骨的滋味。
只她生性高洁,克制隐忍,不像她的恩人那般重欲。
“天上的神仙晓得长烨圣君是个离不开荤腥的色狐狸么?”
昼景被说得一阵委屈:“我哪是离不开荤腥,我是离不开你。”
世间美色,吾只好卿卿之色。
她的欲和情从来都是不可分的。
情话悦耳,琴姬眸子润泽有光:“那你还不吻我?我都说想你——”
心疼妻子的好狐妖,从不让娇妻失望。
夏夜闷热,车厢内冰鉴冒着凛冽的白气,若非想到舟舟肚子里还怀着孩子,昼景差点做了错事。
她们都是人生头一回当娘,没经验。肌肤相贴,总忍不住如以往似的。
她收了手,琴姬蹙着眉强自忍耐被挑起的情火,娇身无力地躺在那,迷离的水眸合上,半晌方睁开。
“还好吗?”昼景吻去她眼角残存的泪渍。
“嗯……”她缓声道:“马车还是太慢了,恩人,我想阿娘和衔婵了,你带我回去罢。”
“好。”
浔阳,昼府。
夜深,高门大院亮起一盏盏灯火,得知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