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这副模样弄得心火翻腾,昼景想也不想钻入美人裙下:“好舟舟,你予我解一解渴罢。”
山风清凉,夏日的燥.热换了一种方式深入人心。
琴姬酒意微醺。
她爱她的恩人,情愿为了恩人频频盛开。在往后的余生里,她愿意,她乐意,讨她欢,看她笑。
山中不知岁月长,很快,夏日的小尾巴消失在月份的拐角,秋天带着成熟的气息接踵而至。
从山上下来,回到道院,再无人敢私下议论琴姬是修行废材,因为几日前袁姑娘曾当着众人的面,承认自己远不如元十四。
越来越多的人对琴姬所修之道怀有热烈的兴趣,然而琴姬行事愈发低调起来。
若岁月就这样平静而甜蜜地流逝,未尝不是一件美事。
打破平静的,是女帝陛下驾崩一事。
大周李氏皇族,历代坐上那位子的,几乎都不长命。
李绣玉执政多年,接过先皇勤勤恳恳开拓的基业,至今几十载,大周成为万国来朝的霸主,哪怕是九州进入灵气复苏的时代,也因着她敏锐的触觉,适当的政令,仍然走在九州的前列。
大周乃说一不二的繁盛之国。
而坐在龙椅上的女帝陛下已经老了。
命数走到尽头,灵丹妙药也无法让她多活一天。
这就是天命。
女帝驾崩的前一日,招来她的恩师,还有多年来的至交好友。
龙床前,昼景眼神透着悲悯,她看着这孩子降生,同样的,也要看着这孩子死去。
狐妖漫长的寿数注定了她们永远不可能和世人一样。
她见过太多生死,而她的星棠却无法接受君主/老友一朝撒手人寰。
昼星棠年过半百,握着陛下的手:“绣玉……”
李绣玉冲她一笑:“往后的李氏皇族,要继续仰仗昼家了。”
她看看自己崇拜仰慕的老师,看看跪坐在床边忍不住流泪的臣子。
星棠是她的臣,陪她完成千秋功业。星棠还是她的朋友。
她不忍朋友伤心,劝慰道:“纵是帝王,岂有不死?大周在一日,朕就在一日。星棠,我只是换了一种活法。”
她心思剔透,看世事的角度与人迥异,若不然,也不会成为千古明君。
“陛下!”
“好了,哭哭啼啼,朕听了烦。”她打趣道:“你再哭,老师都要误会我们两人有什么了。星棠,我们可是最纯洁的君臣挚友啊……”
临了她都要开玩笑,昼星棠是哭不是,笑不是,一声叹息。
天命如此,油尽灯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昼景也无能为力。
“昼家在一日,皇室清明一日,昼家世代家主为君为民,此乃家规。谁触犯家规,我必不饶她!”
她这话,不仅是说给李绣玉听,也是说给星棠听。
功高盖主,主弱臣强,星棠没那个心思,保不齐后人经不住诱.惑。
“得老师一句话,绣玉便放心了。”她精神一下子好起来,回光返照:“我想再见见母皇和母亲。”
元十七不知为何心里一阵酸疼,她守在门外,指尖寸寸生凉。原本她在道院呆得好好的,被姐夫提了来,不仅她来了,沈端也来了。
“端端……”她不再喊“沈夫子”,换了更为亲昵的喊法,足可见她方寸大乱。
沈端的状态不比她好,捂着心口直皱眉。
这种感觉……
这种感觉像是心要碎了。
“姐夫!”元十七失声喊道。
昼景看着她们雪白的脸:“进来罢,绣玉想见你们。”
绣玉……
元十七心尖刺痛,浑浑噩噩迈进那道门,看到龙床上挣扎坐起的那人,眼泪无端端淌下来。
她不知道为何女帝陛下和皇后格外恩宠元家,又格外迁就她和端端。女帝力排众议抬举元家,又赐沈端不做事只占便宜的官做。偏心地厉害。
李绣玉看着她转世为人的母皇、母亲,笑容灿烂:“走近些,让我再看清楚些。”
不明真相的人有时候活得痛苦,有时候又能少去很多痛苦。
元十七茫茫然走到她面前,陛下眼看不行了,大限已至。这念头同时浮现在十七和沈端心头,她们张张口,却不知要说什么。
只是觉得难受。心被撕裂成碎片,她在之时还好,若晓得她不在了,心头总觉得缺了一角。
“真好。”李绣玉笑中带泪,还能看到年轻的母皇和母亲,真好。
上天待她不薄。
给了她年少痴情的皇后,给了她充足的时间完成皇权霸业,还给了她亲人再次相聚的缘分。她很知足,也很感激。
“真好……”
她捞起元十七的手,递到沈端手上,看着她们掌心相握,她字字真心:“如果喜欢,喜欢相爱,可不可以早点在一起?
你怨了她好多年,怨恨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