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的剑身灼烧着烈火,便见虚空飞出一只朱雀,火羽维地,一声清脆长鸣,便将半月吞入腹中。
“啊!别———”然为时已晚,余下的人腿触手颤抖地乱劈,其中一条从后直接劈到婵巫。
此时,她已无力躲开,随着人腿触手一并倒下。
闷出一口鲜血,婵巫陡然眼睛一黑,灵魂欲碎,直觉有什么东西支撑不住。
阵法消散,半月巨大的尸体十分打眼。陆之风惊喜,眼神四下寻找,终于在一棵断倒的树下找到婵巫。
婵巫在黑暗中行走,却始终找不到出路。忽然听到一男声在叫她,语气喜悦又担忧,她顺着声音走去。
婵巫艰难地撑开眼皮,视线朦胧,周围的树木、地面都泛着橘红色光芒。
她顿时惊醒,手掌摸上脸颊,手不停的颤抖。六只眼睛对称分布,中间是一条直线,她的鼻子呢?
陆之风在不断靠近,婵巫抿唇,调动体内最后的妖力维持人类的双腿,但脸却无计可施。陆之风要来扶她,被婵巫猛地避开。
她嗓子沙哑地问:“你背篓里有斗篷吗?”
“有,你要这个干嘛?”
“我的脸划伤了。”
最后,婵巫如意穿上斗篷。
陆之风收拾好半月的尸体,两人准备结伴前往郢都。
还未走远,一阵急促整齐的马蹄声逼近。一只羽箭斜着插入地面,拦住欲要躲藏的两人。来的是一队身披铠甲的勇士,打着褐黄的腾蛇旗帜。
婵巫低头,往下扯斗篷帽子,一张诡异的脸略有扭曲。
“你们可是杀了半月?”为首的是个将军,盔甲上沾满泥泞,声音低沉冷肃。
“对,主要是这位大侠杀的。”陆之风自豪道。
闻言,一道隐藏锐利的视线落到她身上。藏在袖里的手紧了紧,婵巫轻飘飘回道:“是我所杀。咳咳——”
“那半月晋级了,大侠因此受了重伤。”瞧见那群勇士不信任的眼神,陆之风赶忙解释。
“此处不宜久留,先跟我们走。”
半月生和郢都隔着一片深水域,一行人坐船回城。
船高六丈,身长十丈,船帆上绣着景字。内部设计精妙,装饰华丽,这是景家的府船。
那位景将军给两人安排好房间,又遣人送来吃食和上好的伤药,之后不见踪影。
这群人应该没有发现她的身份,婵巫心下稍定,便胡乱吃些饼子水果,再沉浸于盘腿打坐。
静坐入心,不闻世道,婵巫再次睁眼时,伤势已恢复大半。抬手拂面,又是那张艳丽的脸蛋。
婵巫随手拿起房中镜子,对照再三,眉眼神色轻松。便抬手解开房中禁制,换一身人类常服。这是一件极具楚国特色的衣袍,样式复杂,花色艳丽。
婵巫刚推开门,便见陆之风立在她房门前,一副惊呆的样子。她疑惑不解,问道:“怎么了?”
“这花色配不上大侠的形象,哈哈——”陆之风忍不住噗嗤大笑,见婵巫面色转冷,立马开溜,“大侠,我先去船板上散散心。”
婵巫低头瞧着大朵花色,疑惑不解。最终还是换了身朴素的黑白袍。
云梦泽水汽氤氲,大船徐徐前行,放眼望去天际似有黛青灵脉,藏在白雾里瞧不清晰。
忽然船身一阵晃动,众人心急,却听甲板上一位年老的水手不紧不慢道:“诸位,不必担忧。这是云梦泽的水怪离,不会主动伤人。”
话落,有好奇者跑到船栏边,低头便看见巨大的黑影从船底游过,身有两翼。
“大侠,你也在这儿。”陆之风端着一盘小吃走到甲板上,瞧见婵巫笑着走去打招呼,“吃吗?”
婵巫摇头,眼神落在宽阔的水面。
“对了,敢问大侠名讳?我总叫你大侠也不太好。”
闻言一愣,难道她没告诉陆之风名字。
“婵巫。”她说话总是声音很淡,就像天上的月亮,明朗疏离。
陆之风用左手支着脑袋,身子前倾,歪头打量她。“明日中元节,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玩的?”
“你去捉妖,好玩。”
听见婵巫打趣他,陆之风奇怪地看着她,不可思议道:“好家伙,果然人不可貌相。”
然而婵巫却不再理他,望着幽蓝天空上的那轮圆月,神思飘远。
月光泠泠,洒落在她身上。
窗户敞开着,一双纤纤玉手交叠搭在窗棂,景荣望着天上的月痴了。每年的中元节前夜她都会望月,有时一望便是整夜。
又是中元节,年幼的她偷溜出宫,身边只带一个侍女。她知道父亲母亲兄长的担忧,因为她是个瞎子。
她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转,任凭侍女苦心劝阻,就是不为所动。
忽然侍女惊慌道:“小姐,别往右走,右边有河道。”
郢都内河道交相贯穿,河道两旁种有两排柳树,为防止行人掉进河中,又在柳树一排间隔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