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想求饶时,没成想那黑影却自动收剑,然后化作人形。一个模样可爱但眼带杀气的女孩子落地,头梳蝴蝶髻,瞧着约莫十三四岁。
“你是妖?”陆之风张大嘴巴,面露惊讶。他虽然也见过婵巫化作青烟,但当时不好问后来又忘记了,此时又想起这茬。
他不知这女孩是当日的黑猫,然而黑猫可认得他。玉奴神色不耐地摇头,径直往厢房那走去。
“你不能说话?啊——”陆之风见女孩不搭理自己,以为她是伤心了。便追上想去安慰几句,然而突然不能说话了,陆之风这才意识到危险。
玉奴神色不耐地看他一眼,轻舔利齿,低声警告道:“如果你想死,我现在就可以成全你。”
陆之风不敢再动弹,只傻不拉几的点头。
“呵呵——”要不是主人提醒过,她何必留着这蠢货的性命。
黑色的裙摆微动,玉奴趴到厢房前的盆栽树下,双手不停地在泥土里翻找。陆之风站在一旁,无所事事。
而另一边,寒风拂面而来,婵巫望着幽暗的走廊尽头,垂眸沉思。片刻,她径直往尽头的厢房走去。
房门半掩饰,白雾氤氲间有一春山屏风隔断视线。有人在洗澡,婵巫拧眉,身体往后要退。
忽然,水中升起一道人影,映在屏风上却呈现扭曲的形状,像一团盘结交错的枝蔓,又似一群欢舞的游蛇。
屏风后的人转了个身,正面对着屏风,一张人脸在虬结的藤蔓中十分扎眼。只觉艳丽非常,却始终瞧不清具体的相貌。
手指微蜷,婵巫下意识摸向佩剑,却想起九格木被放在驿站。心中有些后悔,这应该就是藤妖了,只是她怎么感觉藤妖有所准备。
既然来了不如打个招呼。也好看看藤妖的真面目。她敲门三声,屋内突然水花迸溅,水滴凝成冰锥如箭发,一眨眼功夫,木板门被洞穿万千小孔。
婵巫直接推门而入,身如青烟迅速避开冰箭。足下轻点,婵巫察觉有不明危险自右方逼近,眉眼微冷,腾空一提,只听得一阵屏风呲啦破开的声音。
万千白布随藤条而出,在房间里肆意生长蔓延,婵巫绕开白布,身影百转腾空跃到藤妖身后,五指成爪朝前抓去,正好抓住藤妖的肩膀。
飞舞的白布瞬间顿住,随后一条白布横空出现,似利刃出鞘带着狠厉决绝斩向她的手。
电光火石间婵巫松手,堪堪避开白布,以至藤妖轻易地脱身。她有些不甘正欲追上去,却见藤妖兀自止步,回身。
两厢隔着一层白布,却见藤妖眼中为碧绿青檀隐有神光。
藤妖轻笑绵长,忽然化作一根褐藻色的藤蔓,如蛇游走遁入虚空。
婵巫擦拭掉额上的冷汗,望着走廊尽头沉默。
“喂,你刨土干嘛?”陆之风压低声音,凑近正低头忙活的玉奴。
空气一滞,随后回答他的是一道妖气凝成的拳头。
“啊——”陆之风痛呼,惊恐地发现自己又被禁言了。他瞪大眼睛示意,然而这下整个人都不能动弹了。
玉奴神色不屑,把翻开的土给埋回去。正要低头,忽听“咔擦——”声响,全身的汗毛都炸起来。
眼见四处无藏身之地,圆润的眼睛一转,她立马拉过陆之风往墙边靠。黑雾散去,只剩下空荡荡的长廊和被刨开一个坑的绿植盆。
突然,一只猫尾巴从虚空探出,颤巍巍地摸索到坑边,黑气从尾尖生出,再逐渐笼罩土坑,黑气消散的瞬间绿植盆恢复原样。
这时,房门已被拉开,一只绣着波浪纹的褐色长靴踏出。
猫尾巴感知到危险立马弹回,中间不小心撞到什么圆柱子,玉奴忽然生出一点心虚,目不斜视地关注绿植那儿。
被抵在墙边的陆之风又遭受一记鞭击,正闷闷地鼓起脸颊,凝望虚空。他怎么这么惨呢?
且说那出房门的人,还真是两人认识的人。一袭白衣,缠着藤蔓形状的腰封,乌发至地,看起来刚洗漱过。脸颊泛着通透的粉红,显得眉眼愈发娇俏起来。
西门碧雪,哼废物——玉奴暗恨一声,难道西门是给王上下毒的真凶?
那为何不直接把他给毒掉,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委实拖累她家尊贵的主子。
西门走出房间,先环顾四周,伸手抚摸绿植的叶子,随后才漫不经心地离开,脚步轻快。
下至一楼,他顺手丢开藤蔓腰封,笑盈盈地重新接过小厮递来的绯红腰带。
约莫半个时辰后,另一道黑白人影从房里出来,身上裹挟着冷气。
陆之风惊讶一声,冷漠锐利的视线霎时扫过去,他打个冷颤。身上力道突然卸掉,陆之风显出人形跳至那人身前,委屈道:“婵巫,是我。”
婵巫点头,边检查四周边询问:“你会隐身?”
“不是,是一个女孩帮我隐身的。”陆之风毫不隐瞒,说着指向绿植边的墙面,“她就在那儿。”
“阁下,还请出来一见。”
与婵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