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黄冈面上一喜,突然拍手道:“跟我来。”
随后领着婵巫走向巷口右壁,用手敲了敲,紧接着“砰砰——”巷子石壁裂开,一条暗道出现在面前。
黄冈打头先行进了暗道,不知从哪儿取出一盏灯笼,灯笼燃着萤火。
“快下来!”
追兵紧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整条巷子充斥着无形的逼迫感。
婵巫一脚踏进暗道,鬼使神差地转头看了眼巷子,恰好望见追来的府兵的□□,还有对面墙体上攀附的绿色长蛇。
暗道里,黄冈走在前头,婵巫落在后面几步距离。走了一小段,忽然,黄冈停住脚步。
婵巫波澜不惊地扫了它一眼,垂首看路,只是脚步也停下来。
“那个———南越王派我向你取东西。”黄冈搓着双手,吐出来意。
“嗯,东西不在我这儿,你和我去一趟把她取来。”
又过一段路,前方露出些许天光,看来暗道到了尽头。出去暗道,正好进入一座府邸的花园。左右张望,婵巫扭头看向黄冈。
他心领会神,憨笑解释道:“这是我平时做工的地方。”
“你们有去王宫的暗道吗?”婵巫望着暗道的方向,心神微动,开口问。
黄冈想了想,点头回道:“有的,只是年久未修——”
“领路吧。”
于是黄冈再次打开另一条暗道。因为他自己没走过这条暗道,所以这次花费不少时间找路。
暗道多岔口,一不留神走错,轻者浪费时间、受点皮毛伤,像黄冈这样被烧掉一撮毛,重者只怕要回炉重造。
有黄冈在前头认路,婵巫倒是不怕走错路,只是担心自己能否坚持到那时。
她用一双发热发涩的眼睛仔细辨认石子路,生怕一脚踩空。身上隐隐抽痛的伤口已经牵连心脉,气血正缓慢回流。
要不就先躺地上睡会儿?反正黄冈也在不远大呼小叫着。
眼皮沉重,身体却一片滚烫,和周边冰冷的石壁成鲜明对比。她双手环胸,忽然手臂撞到胸口一个硬物,身体僵住一瞬,眼皮微掀。
婵巫一边慢走,一边哆嗦着右手取出那个东西。原来是一只被她用法术变小变薄的锦盒。
视线落在锦盒纹理上,整个人突然温柔下来,嘴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她将盒子收入原处,看起来精神好了些许。
只是刚走两步路,突然扑到石子路旁吐出一口黑血,隐隐带着臭味。
婵巫心一阵发凉,那条蛇说的果然没错,她的内脏果然开始腐烂了。只是它为什么要跟着她?算了,她目前来不及弄懂缘由。
前头,黄冈在催促她:“在干嘛?快点!暗道会很快变化的。”
婵巫用帕子擦去嘴角血迹,面色无异,十分自然地加快速度。既然都是死路一条,那也没必要畏畏缩缩走路了。
这条暗道的出口在王宫的花园,她有必要怀疑,郢都城的每座花园是否都有暗道。
身影刚出暗道,黄冈便化作侍女模样,而婵巫则变作一位昔日的阮同僚模样。这次换作婵巫走在前方,而黄冈跟在后头,他畏手畏脚的样子像是新入宫的侍女。
不一会儿,一位大姑姑打扮的女人叫住黄冈,指示他去帮她做个活计。黄冈吓得不敢动弹,不知如何对付,一直看着婵巫求救。
“诶?你听不见我的话,聋了?”见黄冈背对着她不理人,那女人气的叉腰走来,气势汹汹的。
“大姑姑,这婢子领我去拜见阮夫人,我的亲妹妹。”婵巫无奈,只好开口解释,整个人温温和和的。
“哦哦——真是不好意思。”见到贵人替这侍女说话,女人讪笑道。暗地剐了眼黄冈扮的侍女,这才躬身离去。
等女人消失在长廊口后,黄冈立时挺直身背,作势往栏杆外作呕,骂道:“我呸,欺软怕硬的家伙!”
许是骂上瘾,他还想拉着婵巫一起骂,刚抬头却不见婵巫的身影。
而婵巫早已走的远远了,她心道,欺软怕硬不是很常见吗?这只叫黄冈的妖怪不也是欺软怕硬的好手?
一路曲折廊环,楼榭高阁错落有致,几经曲折,婵巫两个终于抵达文殊阁。
“就是这儿了。”婵巫手指文殊阁匾额,淡淡道。
“这里?”黄冈狐疑地瞧了眼那三个大字,“这地这么大,而且里面还有好几个人,怎么找?”
“这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婵巫示意黄冈躲进一旁的草丛,叮嘱他,“你先躲在这里等我,我自以现在这副模样进去寻找。只是阁内东西太多,需要花费一些时间和功夫。”
将黄冈哄进草丛后,婵巫略微整理衣袍,学着阮经平时的模样进去文殊阁。但愿阮经今天不在。
“诶,阮兄,你怎么来了,今日你不是休假吗?”有个小个子的青年眼尖,看到“阮经”惊讶问道。
“阮某,突然记起有件公文还未完成,便想着把它拿回府。”婵巫温文一笑,和众同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