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吾老师还要靠他救出来。”
回答白琅的,是一阵又一阵的笑声。
元鹊没有说话,他直直地冲进了雨雾中,任由雨点落在他的身上,嘴里却笑个不停。
他双手张开,似乎是在拥抱雨滴。甚至张开双眼,丝毫不避讳毒液落在他眼上。
曾经的怨恨和因为自己无能,只能看着族人惨死的愤怒,最终化为一声长啸。
“元鹊无用啊——!!”
颓然跪地。
这一跪,跪苍天,跪大地,跪先祖,跪族人。
跪自己。
在他跪地的瞬间,这一场雨停了。
而他像是一个待处决的犯人,身形佝偻,头也低垂。阴郁无生气,颓然不知事。
看见元鹊这模样,率先反应过来的却是一木。他不顾身上伤痕累累,艰难地走到元鹊的身旁,开导元鹊:“你还没有报仇呢。”
他说:“我还活着,天机阁尚在。”
“你不把这些毁掉,怎么能下去见你族人呢?”
他这句话似乎传到了元鹊的耳朵里,只见元鹊缓慢抬头,一双眼前全是血痂。可他好像看得清楚,对着一木面无表情地说道:“滚。”
“我留着你,只是为了木吾老师。”
他说:“等到木吾老师一救出来,就是你的死期!”
紧接着,他缓慢起身。
在他站起身来的瞬间,身上的伤口自动愈合,就连双眼也恢复如初。
白琅知道,元鹊这个反应,那就是已经暂时妥协了。她长长舒了一口气,过后才走上前去,拍了拍元鹊的肩膀。
“虽然但是,一木说得对。”
她说:“你的仇人都还活着,天机阁也还好好的。我们要做的,就是让他们血债血偿。”
元鹊拂开了白琅的手,语气十分冷漠:“我知道。”
他说:“这几位该死的长老,天机阁,乃至于圣徽,我都要一一讨教!”
“血海深仇,必要以血来偿还!”
眼看元鹊逐渐打起精神,白琅这才放心。紧接着,她又和元鹊商量道:“你能不能给一木也治一治?”
为了预防元鹊误会,白琅说完这句话以后,急忙开口解释道:“他待会出须弥间,如果被人看见了这幅模样,可能不太妙。”
谁料元鹊不动如山,自顾自地走到树下去休息了。
就在白琅郁闷的时候,一条青色的竹叶青,缓缓爬上一木的身体。一木虽然察觉到了,但是他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竹叶青移动,看看它打算做什么。
冰凉的蛇身从脚一直钻到头,带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感觉。就在一木好奇不已的时候,脖子方向剧痛传来,叫他一阵目眩,站都站不稳。
要知道,他可是传承者七段!
这条蛇是什么来历,毒性竟然如此恐怖!
一木难以控制地跪坐在地,任由毒素入侵自己的五脏六腑,搅得他冷汗涔涔,不得安生。
而他没注意到的是,他外部受的伤已经完全痊愈。
元鹊冷眼看着一木的模样,指尖轻点,就把小青唤了回来。
随着小青离开,一木体内的痛感消失。在他抬眼的时候,甚至觉得恍惚不已,好像只是做了一场梦。
可紧接着,元鹊说出口的话,证明了他并不是在做梦。
他说:“你现在被我下了毒,只要我想,那这毒就会发作。”
“你最好老老实实带我们救出木吾老师,否则的话,我有的是办法,叫你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知道了。”一木站起身来,好像刚刚元鹊说的,并不是什么大事。
他不仅不紧张,甚至面色舒缓,看起来比以前轻松不少。
看见一木这个反应,怒火再次翻涌,还是白琅及时开口,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
白琅对一木说道:“你们什么时候带圣徽去见木吾老师?”
“什么圣徽?”
一木语气虽然有些虚弱,但还能正常交流。他回答得非常快:“人圣怎么会在天机阁里呢?”
“她在。”白琅肯定道:“你们口里说的那个女人,就是人圣圣徽。”
“这…”
似乎是这个冲击太大,叫一木缓了很久,这才缓过神来。只是缓过神来了,依旧不可置信。
他问:“人圣圣徽怎么可能在天机阁,还用那么见不得人的形象。”
“谁知道呢?”元鹊讥讽道:“或许她也有廉耻心,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卑鄙无耻,见不得光。”
这话属实不好听,好在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是圣徽信徒。
所以只是短暂的沉默过后,话题再度继续。
“如果她是圣徽的话,那我们还能救出你的老师吗?”一木有些不乐观,“能与人圣势均力敌的,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个汪尧吧。”
“所以你得帮我。”
白琅看着一木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