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现在显然不是解释的时候。
白琅看着三脸疑惑的小伙伴们,只觉得愁到不行。
思来想去,她决定先挑几件不重要的事情说。
“圣徽说无生界里,有我们想要知道的答案。”
这话一出口,元鹊等人就议论开来。
元鹊皱眉道:“无生界,我们进都进不去呀。”
阴衾和骆绀则在状况外,好奇地问道:“无生界又在哪儿?”
白琅解释道:“无生界是另一片空间,需要靠大千往生镜才能进去,里面关押着汪尧和圣徽的身体。”
在她说道“关押汪尧”的时候,圣徽的呼吸明显停滞了片刻!
还是好一会儿之后,这才恢复原状。
可就是这片刻的功夫,就叫白琅等人清楚,他们过去所谋划的事情,圣徽知道的一清二楚!
原以为是他们把圣徽耍得团团转,可现在才知晓,被耍得团团转的人,就是他们自己!
难怪啊…
也只有这等心思之人,才能当上人圣啊。
之前的种种不合理,都变得合理起来。
她不问白琅和岳歌妄的关系,也不试探,而是白琅说什么,她都全盘接受。
最多在白琅等人的谎言过于明显的时候,这才拿起圣女的架子,想要为自己谋取利益。
可现在看来,那“愚蠢的圣徽”,才是她给自己谋到的最大好处。
白琅等人不可避免地陷入深思中去,只有骆绀依旧抱着自己的大刀,无缝衔接询问道:“白琅去过无生界吗?”
听见骆绀的问题,白琅这才回神。为了不暴露她已经知道的,关于圣徽的事情,只能语气如常地回答道:“去过。”
紧接着,又补充道:“不过是在很早以前了。”
她说:“当时还是在三空学院的试金镜前,也不知道为什么,把我传送到了无生界。”
说到这里,她又看了一眼圣徽,有意无意地说道:“我也是在无生界里,才看见的汪尧。”
一听见传说中的人物,众人都来了精神。他们靠得近了些,眼中传达的分明是其他意思,还不住地看一旁的圣徽,嘴里却十分感兴趣地问道。
“他是什么模样?”
骆绀问完以后,元鹊又追问:“是不是个仙风道骨的老神仙?”
阴衾也不甘落后道:“无生界里又是什么模样?”
白琅先是冲着圣徽的方向,无声地对阴衾等人点了个头,嘴里还不忘回答他们的问题。
“无生界里生灵死绝,比我们的十班还要磕碜。”
她一开口,所有人都不说话了。一时之间,这偌大的森林里,就只剩下白琅的声音。
而元鹊等人却没认真听白琅说话,而是全神贯注地盯着圣徽,想要知道刚刚发生的一切,究竟是不是错觉。
白琅也不介意,自顾自地开口道:“至于汪尧么,则死了很多年了。”
圣徽呼吸又凝滞了,这次居然长达三秒!
这一下,元鹊等人心头的巨石重重落地。可紧接着,好像有一把利刃横在他们上方,随时会掉下来。
这并不比之前的感觉好。
而白琅并没有就此停下,还在继续说道:“他应该是老死的,应该长着墨晶的地方,被一柄桃木剑贯穿。而在额前,血写成的黄符,都还没有褪色。”
“他浑身缠满了囚仙链,每一条链子比我的大腿还粗,叫他只能保持一个姿势,动弹不得。”
她说着说着,所有人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白琅身上。而白琅嘴上不停,她似乎回到了那个阴暗逼仄的石室,再见到自己的……孩子。
被困在那里长达一千年的人,是自己的孩子啊!
钝痛的感觉来得后知后觉,叫白琅呼吸都觉得费劲。鼻头酸涩,喉咙也开始发堵,眼角逐渐模糊。
白琅想要逼回眼底的湿意,却只能努力吞咽掉喉间即将脱口而出的悲鸣。
她说:“他到死的时候,头都是望着天的。”
“他没有低头,就算是死亡,也不能让他低头。”
语言的魅力总是无穷,寥寥数语,就在其他人眼前勾勒出一幅英雄不朽的画面来。
一时之间,没有人说话。
他们都静静地感受着,似乎穿越了时间和空间,在和那湮没在千年前的大英雄,好好对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略显困倦的女声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怎么哭了?”
岳歌妄好奇地抹掉眼角的泪水,心口残存的悸动,叫她久久不能回神。
就好像,有什么对自己极其重要的东西,碎掉了。
可这个感觉到底不是来源于自己,所以她压一压,也就压下去了。
察觉到岳歌妄清醒过来,白琅这才确认圣徽已经消失。她当即坐正身体,让岳歌妄坐到自己身旁之后,这才对着其余人说道:“你们应该注意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