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顶柜,棉被后面。”
“好嘞!”
蓝山蹦起来,直奔书房,柏舟一没叮嘱他注意安全,对世界亚军说这个很没必要。
他躺在沙发上思索要不要在喝酒前把卷子写了时,门铃响了。
柏舟一走到门口,问:“谁?”
“外卖。”外面人说。
柏舟一摁下扳手,门开了小半,他对上门口人的视线,忽地一顿,手腕反拉,猛地要把门合上。
但门口那人动作更快,或说那群人动作更快,起码有三只手抓上门边,生生把掰住大门。
柏舟一与他们僵持半秒,不做无用功,打开防盗门。
走廊里站着四个陌生人,大都满脸横肉,眼神阴鸷,他们直勾勾地看着柏舟一。
气氛绷直,沉默维持了片刻,领头的人开口:“你是蓝军生的儿子?”
柏舟一和他对视半秒,说:“是,什么事?”
第三十八章 “走——”
柏舟一坐在窄小的面包车里,前坐人们沉默不语,偶尔开口,声音短促而低,用着听不懂的方言。
柏舟一被绑在身后的手动一下,触到了什么,他的嘴巴没被封起来,但当他从窗户缝隙往外望,荒芜的街道证明已经开出城区,呼救也没用。
柏舟一有些急躁,不是因为自己被绑架了,也不是因为怕会错过几天后的国数院选拔,而是因为他背靠着个人。
蓝山被绑在他身后,也被抓来了。
柏舟一在确认绑匪目标的一瞬就决定冒充蓝山,他伪装得很成功,绑匪丝毫没有怀疑,但当他们都“客气”地要请他下楼时,书房的蓝山听到动静,扔下酒瓶冲了出来。
两人抢着说自己是蓝军生儿子,绑匪也分不出谁真谁假,干脆一锅端了。
柏舟一很是烦躁,他本来就不是有安全感的人,和蓝山一起被绑让他神经绷到了极致,头都有些疼了,反手抓住蓝山指节才安定些许。
柏舟一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余光观察窗外。
他身后,蓝山也心事重重,他很确定这帮人就是上辈子绑柏舟一的劫匪。
但他刚刚才搞清楚那场绑架从一开始就是一场乌龙,绑匪目标明确——冲着自己来的,上辈子柏舟一被绑,不知是绑匪弄错人了,还是柏舟一自发冒充。
现在看来是后者。
柏舟一……
柏舟一又什么都没说。
两人都心思紊乱,绑匪倒思路清晰,他们把车开到一个偏僻小镇停了,警告两人不要叫后带上楼,把腿也绑上了。绑匪们把蓝山和柏舟一扔在墙角,关门出去了。
蓝山摔躺在地上,好一会儿才靠着柏舟一坐直起来。门外传来绑匪的交谈,仍是听不懂的方言。
“海岛话。”柏舟一低声说。
蓝山侧耳听一会儿,同样小声说:“对。”
两人心里都有了结论,是蓝军生那个项目闹出的事。
“干爸干妈什么时候回来?”蓝山问。
“定的初四,选拨前一天,现在应该很快回来了。”
他提到选拔,蓝山心下一沉。
上辈子柏舟一没被选上,他被绑走的时间和选拔考试几乎重合,回来时下颚一道开口缝了七针,出了手术室就开始发高烧,到考试那天也没好。
柏舟一带病上场,险些昏在考场上,发挥得极其不好,最终没被选上。
“没有考试运。”上辈子落选后,柏舟一很平静地对蓝山说,“那就算了。”
上辈子蓝山不知绑架因果,只能遗憾。
现在他知道了事起于自己,柏舟一落选是人祸。
那怎么能算了?
蓝山心如乱麻,人都不自觉发起抖,柏舟一以为他害怕,又握住他的手。两人安静地坐在黑暗里,门外讨论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蒙着面的人推门而入,在边上坐了下来。
柏舟一松手了,余光盯着进来的人。
那人骂咧着海岛话,一声高几下低,柏舟一和蓝山都听不懂。
那人看起来也像海岛人,皮肤黝黑,露出来的眼睛眼眶很深,他没有带手套,手指皮肤皲裂,一看就是干重活的人。
蓝山审视着他,脑内一下有了他的职业——建筑工人。
海岛的建筑工人为什么要绑架自己和柏舟一……不,应该说是指名道姓要绑架自己。
因为海岛项目那些扯不开的烂账。
蓝山回想着,蓝军生当时也有提过这么一群人。海岛项目因为环保政策毁于一旦后,收到风声的投资商都跑了,前任负责人看着日益增大的亏空,不敢往上报,通知也不下达就辞职跑路,项目建筑工人未收到消息,兢兢业业又干了近两年,才发现承包商跑了,他们再拿不到工资,这才一下闹起来。
蓝军生过去海岛,要处理的东西之一就是解决工人们被拖欠的薪资问题。他在的公司为国企,要承担更多社会责任,蓝军生把情况上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