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卓本来以为自己肯定得等楼肖好一会儿的,没想到自己到电影院门口的时候,男生高高瘦瘦的身影已经杵在那儿了,还戴着口罩和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晃一眼看仿佛什么乔装打扮偷偷出门的十八线小明星。
他戴着耳机,靠在墙上,紧闭着眼睛,还皱着眉,一副心情不好生人勿进的样子。
桑卓走上前去,伸出食指戳了戳他的胳膊。
男生睁开眼睛,眉头还紧皱着,似乎不太清醒,眨了两下才看清楚是她,这才取下耳机晃了晃脑袋站直,瓮声瓮气地叫了声姐。
干嘛,起床气还这么大呢。
没,他声音还是有点哑,有气无力的,就是昨晚睡得有点晚,困。
桑卓这才看到他眼下浓浓的黑眼圈,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跟你说了晚上早点睡的,怎么老不听?而且其实你刚刚跟我说我自己一个人去看也行。
行了行了。楼肖见状直接长臂往她肩膀上一搭,揽着她往里走,先进去再说吧。
边走还边小声嘀咕:好不容易来见我一面,还一见面就说我。
哪有,桑卓听到了,当即反驳道,不是前几天才见过吗?
男生原本就有点没精神的眼睛闻言斜睨了她一眼:那都是半个月之前了。
有这么久了吗?
他好像看出来她在想什么,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声音有点闷,就是有这么久。
那你怎么这么久也不回来找我们玩?
楼肖家因为好几年前他爸妈生意上的成功,就在市中心离公司更近的地方买了新的高层公寓,搬去了那边,大院里的房子虽然没卖,但是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回来住了,就连楼肖后来也去了学费更贵的私立高中。
他高中是寄宿制,之前确实因此而很少能见,不过当时他倒是每周都会回来的,倒是现在,明明是高中毕业最闲的暑假,却十天半个月都难在大院里见到他的人影。
楼肖听到这话,却只是沉默地眨了眨眼,没有吭声。
桑卓突然意识到一点不对劲,问:你戴口罩干嘛?
感冒。
感冒?
难怪声音一直哑着,她还以为是他没睡醒。桑卓闻言皱着眉头伸手去摸他的额头,楼肖下意识躲了一下,被她一瞪最后还是乖乖站好。
手背传来的触感有点烫,发烧了?
好像有点,楼肖说着往她身上靠了靠,没事,好几天了,算起来快好了。
就是身上有点没劲,姐,你撑着我点。
桑卓眉头都快皱出一条横断山脉,不过也放任他把重心压过来一点,气道:好几天了?吃药了吗?这几天楼叔叔和肖阿姨在家吗?
楼肖眼睛还是有气无力地半耷拉着,整个人看着都有点可怜兮兮。
我想着感冒过几天自己就会好了,就没吃。我妈这几天陪我爸去外地开会了,我家都只有我一个人。
桑卓听完更气了,测完体温的手反手就在他脸上掐了一下,那你怎么不跟我说?
最近这几天她往群里分享搞笑视频的时候他都还在那哈哈哈哈的。
楼肖却只是看着她,眨了眨眼睛,仿佛这一个生理性动作都做得十分吃力。
桑卓抿了抿唇,见状不忍道:你要难受的话要不电影还是别看了,先回去吧?
然而男生推着她往前走的步伐却突然加快了几分。
很有几分身残志坚的意味:我没事的,姐,来都来了,看完再说吧。
不过等会儿看完你能不能陪我回家?
我当然会送你回去啊。
那就行。
可能是因为上午场的电影,直到广告播放完了,屏幕上亮起出品方的Logo,场内都只有他俩和另外一对情侣总计四个人。
楼肖是这时候才感觉有点不对劲。
问了句:这是什么电影来着?
回答他的,是屏幕上缓缓出现的两个血淋淋的大字送终。与之几乎同时响起的,是桑卓明显兴奋起来的声音:恐怖片啊。
而且这部电影排片好少,阿时跟我说白天只有两场,另外一场还在差不多晚饭的时间,要不然我也不想上午出门的。
嘶。楼肖一把捂住眼睛。
姐,你老实跟我说,沈时雨是不是今天早上突然知道这是恐怖片才放你鸽子的?
桑卓:?
他们几个都知道,男女主一起看恐怖片最后女主受到惊吓扑到男主怀里这种浪漫展开,在桑卓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
因为,桑卓是一个,典型的人菜瘾大型恐怖片爱好者,即,虽然她很爱看,但是也很容易受到惊吓,而且因为她好奇心旺盛很容易被导演的视觉语言牵着走,所以经常一点风吹草动就会被吓到炸毛。
每个人受到惊吓的时候表现又都是不同的,有的人会尖叫,有的人会发抖,而桑卓属于既不会尖叫也不会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