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公交车站的宴芙,很巧的遇见同舞团的一个女生,好像是叫张璃。
低头认真整理围巾的张璃感受到有人靠近,抬起眼皮,瞧见站在三步外的宴芙,沉默了一两秒,还是主动跟她打了声招呼:嗨。
宴芙手揣在衣兜里,只轻轻地点了点头回张璃的问候。
打完招呼,大概安静了十几秒,张璃回头望了眼身后的站牌,离这里最近的一班车还有十分钟左右,低头抿了抿嘴唇,气氛开始有些尴尬:其实我很喜欢看你跳舞,真的很漂亮。
宴芙礼貌地回:谢谢。我也很喜欢看你跳舞。
张璃一听,略带腼腆羞涩地眼神,嘴角藏着笑意看向她:你见过我跳舞?
见过,见过你在练功房跳胡桃夹子,很漂亮。宴芙垂下目光看着地上的枫叶,漫无目的地轻踩着一些薄脆叶子,夜风伴着树叶的咔嚓声,清脆寂静下夹着人声,基本功很扎实,你的实力其实很强,只是人太低调了。
头次被喜欢的人夸奖,张璃显然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谢谢,我真的没想到我的舞蹈被我喜欢的女生看见了,也对我有了认可,我很高兴,真的很高兴。
她说完,宴芙并未接着她的话往下说,上瘾似的踩着树叶,继续自己的话尾,声音温和。
你应该多多展现自己,那么就不止是我,还会有更多的人认可你。跳舞的女生不是应该都想成为舞台上的主角吗?踩碎最后一片树叶,宴芙那双漂亮眼睛看向张璃,终于与她对视,跳舞的圈子,低调可不是一件好事,只有成功了,低调才能成为好事。
说着等待许久的公交车伴着凌厉风声缓缓行驶到站。
两人同时看过去,是宴芙等的那辆。
见车门打开,宴芙走下台阶,人一顿,回头意味深长地看着还发愣的张璃,祝你好运。
车门砰关上的一瞬,隔绝了两人,宴芙转过身,抓着扶手,车开始启动,一股蓄意许久的风吹散了地上的碎叶,同时吹醒了发愣的张璃。
让她与宴芙完成最后一场对视,一直看着,直到看不见公交车为止。
回到公寓,殷绪的消息紧接而至。
问她是否安全到家,是否有时间出来谈一谈,他其实很想她,很想和她说说话。
这不是殷绪第一次哄她,作为炮友,宴芙自认自己很合格,从未干涉过他一分一毫,可殷绪这个炮友,没干扰她之前,也算合格,但对于现在这种状况,他完全是一个麻烦。
酒桌上,殷绪的手机屏幕亮着,是与宴芙聊天的界面,一面喝着酒一面跟好友调侃,手指时不时轻点屏幕。这个举动落在好友眼里,不免引人侧目。
这是在等人回复消息?到底是谁能让你殷大少这样等待?
听完,没应声的殷绪启杯喝尽,又将空杯倒满,人先是笑了笑,继续端起酒杯喝尽,放杯,眼睛望着一直没更新的消息,十五分钟了,你姑奶奶。
今天是第一次正式排练,现在所有人都在熟记自己的每一个点,每一个表情的转换。
细节处慢慢磨合与感受。
十点,如往常一般,每个人都在拉伸或是练习动作,听音乐记点。
宴芙因为分配的角色是一个戏份没那么重要,也没那么足的小角色,对于她来说简直大材小用,已经完全熟悉自己角色的她坐在椅子上,翻阅肖清带来的一本书,名字叫《恶意》,作家东野圭吾。
她看得入神,连虞夏来了都不知道,也无视了虞夏每一天无聊的挑衅。
一页翻着一页,宴芙看书看得很快,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已经看了大半本。
突然一声惨叫,让她从书里惊醒,抬眸顺着叫声找到摔倒在地的主人,所有人都被这声尖叫吓住,接着张望。
离声源处近的女生赶忙解释是发生了什么事,原来是虞夏拉伸的把杆突然断了,正往下拉伸的腿狠狠砸在地板上,而以作支撑的左脚,膝盖也狠狠磕在地上。
惨叫哭声一道起。
被吓住的女孩,稳住心跳,都往一处跑,宴芙只好放下手中的书,慢悠悠地走过去。
站在外围的宴芙,只能听见不知何时跑进内圈的宁果发出急切地声音:救护车,快,快叫救护车!
谁都不敢挪动虞夏,生怕动到她哪里更严重了。
宁果旁边的肖清一听,推开围圈的人群慌忙跑进换衣间拿手机叫救护车。
二十分钟左右,救护车到了,傅泽秋听到消息赶忙从办公室出来,顺道贴心地打了个电话通知殷绪。
人群散开,医生护士将虞夏抬上担架,宴芙终于看见一直傲气凌人的虞夏,双眼紧闭,惨白着一张脸,额头隐隐冒着冷汗,疼得手微微颤抖。
把人抬上救护车后,宁果傅泽秋也跟着上去。
其余人回到舞蹈室里,断了的把杆还躺在地板上,叽叽喳喳地全在复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带着夸张,惊险,幸好等诸多复杂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