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全身发抖,她不想停,使出全身力气,想要跑回家。
一发力,心脏处的急速跳动使她窒息休克,晕倒在了地上。
意识失去的那一刻,她好像听到父亲的歇斯底里的喊声:秋雨
*
暑气一丝丝抽去,天气正在向初秋过渡。
初来A市的杜梅焦头烂额,不过几天功夫,人像老了十岁。
秋丰实坠楼时砸毁了一辆名车,虽然没有伤到人,但这种晦气的事,令车主满腹怨言,寸步不让,后来丁明琛托人从中斡旋了一番,才达成了赔偿协议。
有了丁家的帮助,无论是赔偿事宜,还是秋丰实的后事,都很顺利地办理完了。
这两项的花费不是小数目,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秋朗纵使再不愿,也只得低头接受恩惠。
杜梅在丁明琛面前,更是抬不起头来。
他们一家,看起来,像极了吸血虫。
丁明琛似乎看出来他们的不安,说:我们是一家人,就不必说两家话了。快点处理完这些事,好专心照顾秋雨。
杜梅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听从安排,住下来一起照顾秋雨。
她无法形容这段时间的心情。
一开始得知丈夫跳楼自杀的消息,她悲痛到好久都无法站立,可来了A市,得知他是因为运输贩卖毒品,被警察追捕才畏罪自杀的,她又对秋丰实充满了恨意。
恨不得他还活着,她好狠狠地打他咬他,发泄自秋雨订婚以来她的憋屈和恨意。
但在亲眼见到他的惨状后,她所有的恨又化为了悲伤和怜惜,还有无尽的后悔。
他是在A大附近一栋高楼坠下的,应该是想见女儿一面,来不及了便仓促跑进这栋高楼跳下。
坠楼前,他只给秋雨发了一条消息:爸爸爱你。
杜梅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纵使秋丰实有万种不是,但他还是个爱着女儿的父亲。
秋雨一直在发烧,醒来就哭,哭得全身发烫,脸上都崩出了很多条消不掉的青筋,烧也一直退不下去。
每次哭的时候,丁明琛就抱起她,在房间里来回走。
像哄小孩子那样,托臀轻轻颠着,左右摇晃,轻声哄她:乖,别哭了。不退烧要一直打针。
秋雨好像听不见任何人说话,只是伏在他肩头,哇哇地哭,嘴里喊着疼,鼻涕眼泪把他肩膀全打湿了。
通常是她难受地哭,没一会,丁明琛也会红了眼眶,跟着默默流泪。
他不肯松手,不让别人接近,只他一个人照顾她。
杜梅看在眼里,心中乱糟糟的,不知是什么滋味。
女儿跟明琛到底是怎么回事,她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暑假前秋丰实跟她提了一嘴,说两人分手了,什么原因也没说。
新学期是什么情形,她更不清楚了。
但明琛很积极地帮秋丰实处理后事,主动照顾秋雨,对她也一如既往的尊敬,已经说明了女儿跟明琛是又和好了。
她问明琛,明琛给的回复也是这样,他说:阿姨,我跟秋雨在暑假前闹了些矛盾,冷静了一段时间,回来又和好了。
就连秋雨,也记不清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她努力回忆,他们好像的确没说过分手,但隐约记得是有过不愉快。
她现在印象最深的是,有一天下大雪,他们一起去踩雪,还照相,他还带她去山里抓野兔。
还有高中的很多事都清清楚楚,他给她讲题,他们一起回家,她住在他家里。
既然这样,杜梅也不再多问,现在最重要的是秋雨的状态。
她就答应了丁明琛的请求,暂住在他这里。
秋雨退烧之后,去医院做了个全面检察,一是心律不齐,二是大脑调节功能稍差。
她多了个头疼的毛病,一头疼就想睡觉,睡起来就会因可不控的病弱自己发脾气。
因为丁明琛离她最近,所以她发脾气的对象,主要是丁明琛。
有几次,都将他的脸抓破了。
不管她怎样闹,丁明琛都很有耐心,总是哄着她,温声细语地开导她,连高声说话都舍不得。
甚至她把他抓破了皮,他都要拉开她的手看看,再亲亲,问:疼不疼?
他这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居然亲自为秋雨做蛋糕、煲汤、梳辫子,看起来很熟练,显然不是第一次做。
连吃饭,都是他亲自喂。吃药的时候,会像哄小孩一样,吃完药就给秋雨一颗糖吃。
只要他在家,秋雨明显会暴躁很多。
因为她知道有他在,没有人敢管限她。
杜梅私下里对他说:明琛,你别那么宠着她。医生说恢复期情绪平和很重要,惯出她发脾气的习惯我怕不好。
丁明琛不置可否,只说:我不宠她宠谁。
杜梅也无法再说什么,她也是共同生活之后,才发现看起来文静的丁明琛很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