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瞬却都眼前一亮。
大开的庭院门口,白衣行者飘然而至。
宽袍大袖未戴冠的神巫赤着脚,端着手,一副自在闲适的模样,轻轻巧巧行走在不甚宽敞的廊道中。唇微合,眼带笑,面对垂手侧立一边的侍女们只略一颔首,便疏忽滑过,转瞬消失在漫天花雨中,徒留一串若有似无的药香。
“啊~神巫大人还是这么好看~”
手里端着一盘子破碎瓷器的绿衣侍女呆呆望向神巫消失的方向,眼神迷恋。
“是啊,有一年没来了吧,不知道这次呆多久呢。”另一个蓝衣侍女接腔道。
“快走吧你们,大人肯定不会明天就走,还有的机会看。可是我们要不快点收拾好那间房,药官妈妈一气之下把我们赶出去就什么也别想了!”
“对对对!快点快点!”
“唉,小姐脾气真是太不好了,一天收拾几回啊——”
“嘘!别说了!”
……
庄天麟奇怪地感到自己的身体很轻很轻,像被水托着,起不来,也沉不下。而且不是仰着,却是趴着。
这样看人的视线很奇特,他就像趴在草叶上的蜗牛,用触角试探这陌生的环境,不过更像是趴在眼前这白衣人头顶的发丝间,随着他的一举一动看世事。
被称作“神巫大人”的白衣男子脚不沾地地飘过几所房舍几座山,庄天麟便也跟着看了一路各色各样的景。
精致华美的楼阁庭院,云缠雾绕的险峻山峰,很快,面前又出现一个人。
“哟,神巫大人,近来可好啊,听说你前阵子入无尽域收获颇丰?怎么,终于忙完了想起来看看我了啊?”来人虽一副仙风道骨的外表,说话却如市井俗人般破坏形象。
“呵呵。”白衣神巫神色轻松,却微敛起笑意,平静地问道,“少庄主,令尊可在?”
“嘿!这次不找我,改找我爹啦?他受邀去了临渊台,说是与那群老家伙商量什么仙界大事,可是一年多了都没回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还没回来……”
“等一下,你现在是哪位?是小立立还是小齐齐?”
神巫并未立刻搭腔,只是眼神突然变了一变,而后歪了歪脑袋。再看向对面已跳上老树枝头的少庄主时,已是一副天真之色。
“少庄主哥哥,这次我也来啦,我是来找你的,你高不高兴?我给你带桃花酿啦!”说着伸手凭空从怀中掏出一坛酒扔给对面之人。
“……”
下意识接个正着的少庄主似乎突然愣了一瞬,从树上一跃而下,对着神巫打量了一番,才道:“无论看多少次,我都觉得匪夷所思,你现在可是小玉玉?”
“不要再叫小玉玉啦,我是玉旼!”一脸煞有介事地强调。名字配上那张白玉清冷的脸倒是合适,只是语气就有点违和。
“回去。这次有要事,不许出来。”未等少庄主有什么反应,神巫一瞬间又收起了所有表情。
“哎哎,你可别再变来变去啦,确定一个可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和谁说话。还有啊,你们几个就不能分开来吗,也不嫌挤……”
等那少庄主开始碎碎念时,呆在神巫头顶的庄天麟已经意识到自己如今是个什么状况了。
因为他突然看到了这个神巫识海的样子。
那是一方接近小虚空一般的存在。广阔无边的苍茫之地,无数密密麻麻的闪光点,浮散于四周。其中,有三个小人在追逐打闹。场面很是稀奇。
庄天麟不知自己还未到灵士期,为何会出现灵体化身,总之他现在就是一副灵体的样子游走在这位神巫的识海中。
接近一看,庄天麟久久呆愣不动。
那三个小人都长得一模一样,而且分明都是他的脸。
……
毛顺顺着蓝月跟随的水晶球体找到庄天麟时,庄天麟正像来福那样身上不断地开出冰花。而与来福不同的是,这冰花竟是蓝色。而且明显能看到,头顶上空那轮蓝月光芒大盛,似乎正在为月华琉璃的凝结输送力量。
情急之下,毛顺顾不得贸然打断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立刻就手脚并用地上去消除那些冰花。
冰花触感并不凉,只是如蛛丝一般恼人,乱扯之下变成了棉花糖一般,紧紧依附着毛顺的身体拍不下去,连叶大仙的网脉神通也挡不住这缠人之力。
虽然身体没有明显变化,毛顺还是心底发怵,脑中不断回想起来福被变成月华琉璃的样子。来福所化成的那个水晶球此时悬浮在一旁的半空之中,诡异地一动不动,就像盯着这边的庄天麟和毛顺在徒劳挣扎。
被这想象弄得更心慌的毛顺,动用各种术法更加用力地撕扯那些冰花,然而扯下来的速度完全比不上缠绕上来的速度。很快,毛顺身上也都是蓝色冰花了。
毛顺正“作茧自缚”中,却见庄天麟身上的冰花都转移到了他身上,然而接下来,庄天麟裸|露在外的脖子上又出现了黑色的花纹。那样式,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