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白氏新能,虽说有盛曦等人维持日常营运,可大宗项目还是需要白蓁的批准,比较急的都在晚上通过视频会议的方式跟她汇报过了,可以稍微往后顺延的就都排到了今天。
白蓁知道递过来的这些项目都是盛曦开会讨论过的,只等她最后拍板,于是按照轻重缓急排了顺序,让一个个汇报人单独来她办公室。
盛曦到走廊喘口气时,刚好看到一个经理脸上带着心如死灰的表情走出董事长办公室拍了拍即将进去的一位中层的肩膀,而那位中层则带着视死如归的表情走进去,她嘴角抽了抽,心想:白蓁那根本就是对他们进行拷问了吧。
经理走到电梯旁,朝一旁站着看窗外风景的盛曦打了个招呼。
“怎么了?她很凶?”盛曦笑着问道。
“也不是啦,白董确实严厉,指出的问题也很到位,只是气场太足了,盯得我腿发软,说话都磕绊。”
“哈哈,是嘛。我倒是没觉得。”盛曦调皮地笑了一下,随后帮他摁下了下行键,“你都忘记摁这个了,看来是真紧张。”
经理再度挠挠后脑勺,像是有些窘迫地红了脸。
白飞椋恰好看到这一幕,一瞬间阴沉的情绪划过眼底,不过他很快收拾好情绪,装作浑然无知地经过两人往盥洗室走去。他盯着暖光灯下的镜子,将冰冷的水泼到脸上,他花了很长时间去接受一个现实:他同盛曦之间的感情联结很脆弱,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即便在兆思归婚礼那天,两人似乎和好了,就像无数小说写的那样,两人了解了彼此的过去,理应走向HE,然而并不能,他们之间不存在误会也就没有所谓的和解,甚至,他们之间都没有情感基础,只是莫名其妙地发展到喜欢,白飞椋单方面莫名其妙地非她不可。
兆思归婚礼那天,他激动地拉住她的手,可盛曦的眼里却有着淡淡的疑惑,她的薄唇一张一合,她的话语在他脑内再度回响。
她说:“白飞椋,我可以理解你为什么喜欢我,可我,从一开始就只是接受了你,接受了你的喜欢,享受着你的喜欢,却从来没想过了解你,这种不平等,让我困惑。”
是啊,她不喜欢自己……就算在床上哄她说多少次喜欢,她都不喜欢自己。
虽然失落,却也不是全无希望,至少当下,他能借着职务便利,经常和她待在一起。
重新回到走廊时,那位经理已经进电梯了,盛曦的身影消失在白蓁办公室门后,白飞椋知道方才自己是反应过度了,他的情敌自始至终只有两个,一个是高盛远,一个是工作。
正打算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叶瑜就将他叫住了:“白总,白董有事找。”
推门走进白蓁的办公室外间,看到盛曦站在叶瑜的办公桌旁翻文件,两人相互点个头就算是打过招呼了。叶瑜敲了敲内间的门,很快门从里打开,走出来一个垂头丧气的中层,白蓁的脸色并不好看,盛曦见了都不免皮一紧。
关上身后的门,白蓁不等两人坐下便开口:“知道白氏房产暴雷了吧。”
盛曦点点头,嘴角一弯:“姐姐要开始搞本家了吧。”
白飞椋不敢说话,距离盛曦有些距离地坐下,明明两人坐同一张双人沙发,他却挨到了扶手便,进来送咖啡的叶瑜疑惑地看了白飞椋一眼。
“现在不是动二爷的时候,要再晾他一阵,让他努力挣扎一下,等到人穷途末路了再说。”白蓁揉着太阳穴说道,春日的阳光令她觉得稍感头晕,也许是之前被那些中层气得。
“家主难道不会帮着二爷渡过这次难关吗?”白飞椋小心地问道,也难怪他有这样的想法,在本家成长起来的孩子,看样子是受了隐蔽,实际上站在本家的阴影下,会不自觉地认为白氏是个庞然大物。
在盛曦面前,白蓁自然不会去打白飞椋的脸,只是淡淡地说道:“你知道他们欠了多少人房子吗?这一暴雷全国又会有多少烂尾楼,这种摊子,谁敢接?”
白飞椋略一低头,稍显不自然,确实他也觉得自己被本家吓怕了,其实他就孤身一人了,横竖没什么把柄落在他们家,怕什么呢?
“不打他家的主意,叫我们做什么呢?”
“打白氏珠宝的主意。”白蓁显然已经探听到了什么消息,唇角一勾,让人见之就觉得此人肚子里藏着坏水。
“你怎么知道叁姑最近本家跑得勤?”白飞椋惊讶地问道,不过他也知道白蓁应该不会明目张胆地把信息源透露给她。
“白氏房产同她的珠宝公司的现金流从来都是账面上造的,其实大部分都在国外的金融市场上,原本白氏房产不至于这么早暴雷,奈何他们委托投资的那家赛可资本因为涉嫌内部交易,被查了。”白蓁拿起桌上的小饼干一掰,“咔嚓这资金链就断了。可珠宝业毕竟不会像房产那样涉及普遍利益,所以不会报道出来的。”
“那我应该做些什么?”白飞椋明白了,虽然他的才能尚不足以支持白蓁的计划,但是他有个好用的身份。
白蓁一脸坏笑:“拿你之前放弃遗产那件事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