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虑了一阵之后,谢星摇将毕方印重新交给了二长老,也就是即将就任的掌门。
她从大殿出来时,撞上了宵明前辈,她郑重行了礼说:“多谢前辈相助。”
宵明摆摆手,慈爱看着她:“老夫准备离开了,有缘再会。”
从宵明口中得知了自己娘亲身份后,谢星摇一时也恍惚。记忆里她小时常暂住在旁人家里,有的是武林世家,有的也就是一些商户,但他们几乎不在她面前提她娘亲的事,也没有人告诉她逢霜的主人的名字。
回屋的时候就见到秦绰拿着一个剑匣摆弄,见她来了便说:“逢霜剑,来看看。”
逢霜剑的剑柄重新做过,柄头上镶嵌了一块白玉,跟她记忆里母亲带的剑的样子的确是大有不同的。
“逢霜是双剑,剑刃比平常的剑要短一些,剑柄则更长。”秦绰说着抽出了两把一模一样的剑,这两把剑的剑柄比平常的剑也要平许多,将两个剑柄相接,微微一扭,剑柄相连,就变成了双头为剑的长刃。
看谢星摇盯着那寒铁剑身良久,秦绰说:“你把它收着吧。”
她却摇摇头:“我还是用惯长剑,它应该等更适合它的主人。”
秦绰点头将逢霜收了起来,捏着一本剑谱愣神了一阵,递给谢星摇道:“九枢让我给你的,让你拿着练。”
她接过翻了起来,直到最后一页时,她才反应过来这本无名的剑谱是什么、
“横云裂?”
自季如犀死后,九枢归隐,世上就没有人见过横云裂了。行此剑招时,有破层云积压之风力,而后金光乍现,犹如破云之后日照忽现,涤清尘世。当年在循剑宗的飞来峰,季如犀就是这样劈开了那座飞来峰。
谢星摇看了看秦绰的手,心中有些酸涩便牵住他,把剑谱放在身前认真说:“我会好好学的。”
秦绰抱住她跟她额头相抵笑:“再跟你商量个事。”
“嗯,你说。”
“我让人去准备聘礼了,半个月后来提亲。”
她嘴角漾开一抹笑,眼睛都要弯成月牙了,抱住他就往怀里钻,说了声“好”。
“也不矜持一下。”他看着踮脚吻他额头的人笑说。
她摇头:“要是我矜持一下,谁知道你是不是又要改主意了。”
“我哪有那么善变?”他无奈皱眉,又假意叹气,“这不是眼看着这段日子一些江湖才俊蠢蠢欲动了吗,我再不下手谁知道你要被谁骗走了。”
“那为何要半月后?”
“找人算了个好日子,再者有人想买夷山川,我得去见一面,定的地方有叁四日脚程,来回至多十日,到时候聘礼也应该准备好了,来提亲就刚合适。”他道。
谢星摇犹豫着问:“真的要卖夷山川吗?”她觉得秦绰应该还是很在意那把剑的。
“剑,要配人,才不可惜。说起来那剑本来答应给你了,想着你也不需要了,给别人你不生气?”这事上他倒想得通,如果是青牙想要,他也觉得合适。
她摇摇头,她已经找到她想找的人了,只要秦绰是真的放下了,她也不在意。
“早点回来,半月后不许失期,否则不要你了。”她憋不住笑意,伸出小指又跟人拉了钩,被秦绰捏着鼻子逗了好一阵。
秦绰临走,见到了与二长老相谈甚欢,已经重新与循剑宗交好的李昀,他倒没多留意,反倒是李昀找上了他。
“有件事,我想我得告诉秦门主一声,方才也已经告知过循剑宗掌门了。凌宫初到此地后,有个男子曾找到过我,言语里的意思,是循剑宗将有大难,从前受贿之事将被拆穿,那男子的主人想助凌宫趁此机会重回武林领袖之地位。”
秦绰皱眉,想来想去,也只能猜是断疤。
看起来若当时秦绰情急之下将从前受贿的事揭穿,断疤就要怂恿人直接颠覆武林正道了。
“掌门如何做了?”
李昀笑笑:“我自然是只能假意应下,静观其变,找出他背后的手,这几日想要再找那个人,却也没了踪迹,大概是看出我的企图就跑了。之所以要告诉秦门主,是因为那人还想让凌宫帮忙查查关于您的事,想来是您的旧敌。”
“算不上我的旧敌,”秦绰想着断疤和临淄王的目的看来在武林上,也不便多瞒便说,“既知道受贿一事,大概是临淄王的人,这事我会知会各派,这些日子大家也小心些,多谢掌门大义。”
李昀摆手:“我这些年同真小人已经打过不少交道了,实在不敢再跟这样的伪君子多来往了。”
“你倒不觉得正道之间也都是伪君子?”
“是说受贿一事吗?”李昀摇头,“逝者已矣,生者总要活下去。我从来不觉得正道就是什么君子之地,君子说不上,大家不过都是这乱世烟尘下求生的普通人罢了,不妄害生灵,杀人如麻,这样已是难得。”
霍云山和霍云水也要回合欢宗了,谢星摇送走了秦绰之后,就买了半马车的衣裳配饰给他们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