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义回府衙时差人已将姜夕的画像准备好,说:“这个姜夕算起来今年四十有二,一把年纪并无嫁娶,也不和亲戚往来一直都是一个人。往来的只有一个小徒还未出师,案子就是那小徒报的。”祝义看画中的相貌看不出所以,长相中上等但不算是个让人过目不忘的外表,她问:“中庸女子?”
“回大人话,是,就是个普通女子。大人,姜族长老小的已派人接过来了,您可是现在要见?”
“要见,让他去二堂等候。”
姜氏也是本地的大户人家,族中枝繁叶茂除了嫡系之外旁支更是多不胜数。姜夕在族中只是个末微的小人物,长老因为要在堂前对答特意提前翻看族谱又向人多多打探。“大人,这姜夕本不是我姜氏的血脉,她是她娘亲带来的婚前子,她娘头婚后寡居几年才嫁进姜氏。”他又讲了一些陈年往事。
祝义听的头大,“这么说来自她娘亲故去后她便在此处举目无亲?”
长老垂头,“这……她姓一回姜我们也算是她的亲,只不过少有往来,对她了解的实在不多。”
祝义又问:“那她外祖家是谁?这么多年可有往来?”
……
赶在天黑前林少泉风风火火的回来了,文济和孟姬也跟着,落座还没喝口茶就听林少泉嚷嚷,“不太平,这地儿太怪!”文济倒是很淡定举止优雅静坐一旁。
装蔫一路的孟姬一看到祝义顿时“复活”,她甩着大尾巴越过桌案扑进祝义的怀里,水眸睁得溜圆一声接一声的发出兽音的哼唧,圆黑的鼻头被她自己舔的亮晶晶的,可爱到人心坎里。祝义半点没听林少泉的话,满心思的都是狐狸,抱起小狐在怀里揉着亲近个没完。
文济一撑额头侧目看去,“没良心的畜牲,亏我那么喜欢它。”
孟姬不懂自己被骂,正满心欢喜的在祝义怀里摇着小屁股,再整个狐狸砸进祝义的臂弯里,躺着轻咬她的手指。
等祝义反应过来林少泉回来了的时候那人都灌了两壶茶了,她笑问:“不是说多走走,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林少泉一拍桌子,“哦,您老还知道某家活着呢?”
“那你死了罢。”
“别别,我跟你说,这地儿古怪!”林少泉说起这几日的见闻,“那天我们刚出发不远,在山头听见有钟声,我们寻上去一看是一座破败的寺庙。”祝义插嘴,“那寺庙我知晓,今儿巧了,正好碰见那个老方丈。”
“那你看出来没有?”
祝义一怔心下一紧,收敛了笑意,“什么?”
“那方丈是个青蛙精!”
祝义抱紧了孟姬浑身一缩,后脊梁窜出一溜的寒毛!她哆嗦两下,“我还以为他是个大好人。”林少泉挥挥手,“嗐!他当真是个好的。可怪不是出自他的本相上,而是此地竟是参禅的蛙僧发善心拯救苦难,你为官者,难道不觉心寒吗?”那日她们进寺庙歇脚,佛堂中传来阵阵诵经声,文济不欲打扰站在佛堂外尊敬的拜了拜,而林少泉用术法清了耳目听出众多声音中的青蛙鸣叫。
祝义点头,“言之有理,护民者是异类不可怕,只是其中讽刺让本官无颜。”
林少泉又说,“还有一怪。我们本是想在栒州府下各县镇走走,刚走了两处就让某家发觉有聚灵法阵的波动,不知你还是否记得在京都的那个,与此相差无几。怪哉,你说,这是跟着你,还是跟着别的什么人——?”
祝义抬眸手指扣紧桌角,“申尔阳。”她下定决心,说:“事到如今她也别怪我插手,此时时机正好,道爷,有一事你还需助我。王府封了房屋看守不严,您就去……”林少泉没办法,本来是个道士却要做那偷鸡摸狗的事,她吃饱了饭又去准备夜行衣。
祝义抱着孟姬也要出门,“本官趁夜色正美要出去走走,不知皇女济——?”文济有些累婉拒了祝义,去客房歇息。
听了老方丈和林少泉的话祝义越发对一个地方感兴趣——孔老爷的府邸,高府。
只是现在的她还不知道,她在查申尔阳的同时那人也暗访她的宅邸。
祝义便装出门只带了杨开一个,锦衣貂裘雪绒的小帽下垂下顺滑的青丝怀里抱着美狐款款走在街上,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的艳羡目光。走到高府所在的那条街上杨开离老远就看到孔老爷的身影,“大人,咱们可要上前去?”
祝义也本想喊住孔老爷可突然改变了想法拦下杨开,“别动,看看他在做什么。”
那孔老爷喝得醉醺醺的怀里搂着一位风尘女子,他的笑声传了大半个街,周围商户里的人对此见怪不怪显然是习惯了。祝义心里纳闷,按理说赘婿不可纳妾也不可以寻花问柳,怎么在自家门口就如此大胆,当真不怕家妻问罪吗?
祝义眼看着孔老爷告别美女而后脚步踉跄的回了家,她走了几家店铺随口般的问了几句,可店里的人对此缄口不言。她看了看四周,主街都是些大商户背后的东家应该身份都不小吩咐手底下的人管住嘴也是应当。她决定走后面那条小街,泼皮无赖市井流氓可不会那么好心替孔老爷遮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