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老太太过世老头子伤了心每过几日就得咳血一次,他强撑着,怎么着也得把孔氏教会。高羽艾也是难过不已,孔氏哄她安慰她,“夫人放心,我一定尽快撑起这个家,让爹安享晚年。”两个人相拥哭泣,高羽艾难过之余略感慰籍,起码此刻眼前人肯和她相互扶持。
母亲已经过世高羽艾不用再在家里伺候,她也随着爹和夫婿一起忙着商铺分担一些。原本带一个人不觉什么,带两个人高父便觉出其中差别。大女儿懂事早自小就愿意跟在他身后,虽没有特意去教过她但耳濡目染之下懂得比孔氏还多,并且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孔氏重利,高羽艾重信。
前者可获钱财,后者方能开创能让数代稳固的家业。
老头子眉开眼笑拉她到僻静处和她说:“之前爹太守旧,以为只有两个中庸女儿不顶事,就算是招了赘婿也放不下心。如今看来,这高家祖产还得由女儿看管才好,至于那小子,让他做你的苦力,来日用他生下高氏子嗣也就行了。”被爹认可高羽艾自然开心,可也为夫婿说话,“他是个疼人的,小妹带走那么多钱他都没有怨言,而且这种时候他还愿意和我相互扶持实在难得。爹,他挺好,我也不想委屈了他。”
“好好好,只要是你做家主就行,别的爹不多管。”
再说孔氏,本来一腔热血打算大展身手之时他的夫人突然理事了,刚到手的大权旁落让他的雄心处处受限制,难免憋闷。恰此时卫郎派来的人和他密谈,卫家这两个小子是侯爷的外甥,宠的不行,卫家二郎也就是高羽芝的夫婿许诺只要孔氏肯大胆办事日后侯府自然多有帮衬。诱惑他的肥肉的确可口诱人可让他做的事实在危险——独吞高家财产赶走高羽艾,这他做不到。且不说他胆小,单说他一个赘婿胆敢做到这份上那不仅是惹了众怒还要被官府问罪,到时候别说发财了,小命都未必在。
他赶走了那人连声拒绝,不过卫家二郎这事给他提个醒,造反的心在这时开始活分了。
后来老头子隐退在家养老将产业交给小夫妻俩打理,高羽艾当了东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前阵子卖铺子的亏空已经补上并且还多赚了些。孔氏此时主张眼睛要毒手腕要狠,趁热打铁,用账上多出来的钱立刻买断本县所有货源待市场紧缺时高价出手。高羽艾不同意,说那么做太独,别家也要吃饭总不能自己一口全吃了。不是她死心眼傻善良,同行是对手没错但无仇无怨的同行也能常常合作,她一个小生意人何必给自己树敌。
孔氏一计不成又出个主意,让高羽艾再买两个铺子趁余温还在再狠狠赚一笔。高羽艾听了直摇头,“咱家刚经历风雨根基动荡,此时应该大奖工人留住人心,把动荡的根基稳固了。工人们忠心少了龃龉上下一条心,这样还愁没钱赚?”之前东家年老心力不足,二小姐出嫁又带走那么多钱,东家卖铺子谁都知道,有好多做工的都被其他地方挖走了。
孔氏闹个红脸,“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我就做后院闲人好了。”
两人本就不甜蜜的感情彻底降到冰点,高羽艾明知该要个子嗣可她也没那个心情,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已经分房睡了。
高父的身体虽不能大好但人闲下来不再损耗心力也就稳定多了,好好养着这许久也不咳血了。这日来了客,郑老头卸任回乡路过此地想起年轻时遇到的老朋友顺道过来拜访,他身边带个小姑娘衣着朴素人也干瘦。高父问这孩子是谁,老头说:“别提了,是我那个不争气的女儿生的孽种,算了不提了。过来,拜见高老。”
小姑娘规规矩矩行礼,高父看着喜欢,对下人说:“去请艾儿过来,告诉她家里来了贵客。”
高父拿着新鲜的水果一样一样递给小姑娘让她吃,见老友心情颇好郑老头多说几句,“我那女儿狗咬屎撅子死犟,当初非要嫁那厮,结果……”那个人是畏罪死的,虽没被查出来但也是家丑郑老头住了嘴,“幸好姜家人好不嫌弃我那个不孝女,不过我女儿好不容易安定下来我不想让这孩子在姜家碍人家的眼,我就给她在这里找个工,让她去学。”
“也好,也好。”高父看着可怜巴巴的小姑娘有些怜惜,又问了师从何处。郑老头答了,高父说:“我知道他,可他是个男子乾元这小姑娘还没分化就住他那,是否不太好?”郑老头叹气,“可我还得回乡不能耽搁,实在管不了那么多,她娘也在栒州地界离着不远,有事再照应罢。”
真有事了怎么来得及?
正巧高羽艾走到门口碰巧听了两句,她进屋见礼落座后瞧了瞧那个小姑娘。只见她身上干瘦不过幼态让她的脸颊有些肉嘟,她捧着高父给的水果也不敢吃坐得板正的像墨块杵在那,不言不语的,不过一双大眼睛很亮。
高羽艾在她眼前一挥手帕,“哎,你叫什么。”
一阵香风自面前飘过小姑娘抬眼去看,这一看让她浑身一颤耳朵慢慢变红,她还从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姐姐。高羽艾见她呆愣的样子捻起手帕掩唇轻笑,伸手揉了一下她发烫的耳尖,“说呀,你叫什么,多大了?”
小姑娘的耳朵和脸开始燃烧,她嗫喏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