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大人——申大人——”
郡王府中梅自南欢欢喜喜的呼唤申尔阳,申尔阳听闻后藏起画卷塞进书架整理好桌面之后才打开房门。门开的一瞬间她已摆好了恰到好处的笑颜,梅自南跑着就要扑过来,她后退一步摇头。
梅自南的脚步顿住,也觉自己年岁渐长不该再如孩童般。他站在原地可一张笑脸还未收敛,申尔阳对他行礼,他拱手还礼之后上前就拉住她的衣袖,说:“走,申大人,本王带你去看灯!”
申尔阳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淡笑说:“下官就不去了。”梅自南压抑不住雀跃,半是撒娇着说:“去嘛,此时上街能碰见武家打擂台墨客斗诗词,再晚一点儿就会燃灯,满城的花灯~”
申尔阳依旧温和的笑着,“王爷,您身份尊贵实在不该常常流连民间。”那双眼没有温度带着不可违抗的意味,梅自南的笑意一点一点的垮下去,他干涩的开口:“知晓了,大人。”
管家老邱是从前宫里的人随着梅自南出来伺候,他见小主子回来以后闷闷不乐,摆出笑脸逗哄他说:“王爷不是去找府相大人玩了?约定几时出门啊?”梅自南瞥他一眼一声冷笑,“呵,什么府相大人,是皇姐派过来的狱卒罢了。”
老邱不知是没听懂还是装不懂,一脸惊讶又不解的说:“这哪的话说的?”
梅自南仰起头看着老邱,问:“到底怎样才能让皇姐不再疑心?是否要本王杀了当初母皇给本王找的先生?”先帝派人教导梅自南,不知是先帝之意还是那先生自己的主意,他的说教步步将梅自南往夺权路上引,也因此惹了梅杳玉的忌讳。
老邱不再装傻充愣,不顾尊卑扣紧了梅自南的肩膀咬牙厉声道:“万万不可!皇帝对您多疑,您如此作为只会让皇帝忌惮您心狠手辣,恐惹来杀身之祸!”
梅自南也只是随口一说,他一耸肩膀躲开老邱的手,兀自呢喃:“我当初是真的喜欢她。嗯……起码和她在东宫的那段日子里,让我以为……我真的融入那个家……”
老邱张张嘴最终还是把话咽下了。
傻王爷,皇家哪是家啊。
自梅自南走后申尔阳没立刻回房,她状似信步游走实则在窥视被锁的五进之后的院落,可惜她不敢太明目张胆窥视数眼便回了房继续画作。
本该亮堂堂的书房倏然变暗,申尔阳蹙眉不满心里纳闷,她想推窗看看天色可竟然推不开窗棂?她不算柔弱也曾练武壮体,运力几掌下去拍的窗户咚咚响也没推开。
她心里第一个想法就是有人使坏封死了她的窗子。
桌上的画卷绝不可暴露,她摸黑藏起画卷而后去推门,那门如若铁筑分毫不动连个响都没推出来。
不过一二瞬之后书房中哪里还是昏暗?分明是漆黑一片再无半点光明。浓墨一般的阴暗,森森寒气似吐信的蛇蜿蜒靠近,缠上她的手腕!
“啊——”
申尔阳发出一声恐惧的尖叫甩着手臂连退了数步,冷汗自眉尾滑进眼睛蜇得她阵阵的痛,可又不敢闭眼。哪怕如此,她依旧目不能视。
方才那一甩好似有用手腕上的寒气消失了,可她还来不及松口气这一次那寒气直扼制住她的咽喉。
胸腔里余下的气吐也吐不出,吸也吸不进;喉咙处寒凉刺骨仿佛连她的声音都冻结了。
“是……谁……?”
“呵呵呵……申大人。”
申尔阳在黑暗中闭眼已经做好了窒息的准备,可下一瞬那寒气再次消失。气息急促,她捂住万分寒凉的脖子贪婪的呼吸。
有一声音问她:“怎么不反抗?”
申尔阳一手捂着脖子一手撑着额头,闻言有些无奈的笑,说:“亏心事做多了的好处就是——我根本想不出你是谁,又不知你为何事报仇。虽然不能死个明白但也落个轻松。”脚下一松力,她整个人贴着墙面慢慢坐在地上。
梅怡晴怒火冲天,幽蓝的鬼火迸发燃烧起房中书架。火光中梅怡晴鬼相示人,青白鬼面其上眸如焰火獠牙凸显在唇边,怒道:“当真是让本御失望,如此懦弱焉能同祝义偕老?”
申尔阳本来万念俱灰,想着活着也是苦累还真不如就此解脱了。可梅怡晴一现身惹得她额上青筋突突直跳,当即翻身站起手探进袖口,咬着牙说:“竟然是千岁驾到!”
倏然一条看不见的细绳缠住她的双手,她的指间还夹着方才寻出的符箓。梅怡晴当着她的面夺过来那符箓又碾成了碎末,笑问:“怎的这时候又起了斗志?”
申尔阳回她:“想生想死不过一瞬之间,千岁错过我求死意,还莫要怪我求生的心。”话音刚落她一抖衣袖一件不过半指长的法器滚落至掌心,前尖后钝非金非石可又坚硬无比。
手指夹着那物件几个翻转束缚她双手的力道顿时消退,只见梅怡晴露出诧异的神情竟被逼退数步之外。
“千岁方才说和谁人偕老?她可是当我如同陌路,弃我于不顾。”
申尔阳对她一弹指那法器飞射而来直奔面门,梅怡晴侧身躲过动作间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