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是从学校到宅邸这短短的路程,薇拉在封闭而闷热的车子里脸色煞白。难以呼吸,她比平时更加敏感的注意到路边的污水,死去的老鼠,以及路过早些年是贫民区的地方,那里有一双双无助的眼睛。
变化不是一蹴而就。
她面色憔悴,像是被榨干了活力。库修斯也好不到哪儿去,最近这段时间他东奔西走,逃跑的北方流民是他的心头大患。
今天他等了许久,没等来薇拉。等来的是她令人意外的消息。
一向健康活泼的女巫今天在路上要求马车停下来,然后她煞白面孔走进路边,捏着嗓子开始干呕。她紧紧抓着心口的衣服,感受着连日以来折磨她的闷痛。有侍卫焦躁的问起,又要请人帮忙,薇拉说了不要牧师后,就被送往了医馆。
医生诊断不出任何问题。当库修斯焦急的赶到后,医生给出的唯一解释是她太累了。
“你的脸色白得像尸体。”回去的路上库修斯说。
“任何人在你身边都会像尸体。”薇拉开口时毫不客气,库修斯神色一阴,没再说话。
薇拉其实比医生更清楚的知道自己到底出现了什么问题。她同时学习多种魔法,利用精液拔苗助长,效果显著也副作用明显。她的魔力在增长,对魔法本身的理解却停滞不前。
咒术,元素,深渊的大门就在她面前,她却推不开,走不进最后的殿堂。
血咒在她身体里发作,平日里也开始焦急的提醒她。这种细微而漫长的折磨让薇拉心情很差,身体难受。
两个人开始一如既往的不说话,直到薇拉脸色铁青的靠在了库修斯身上。库修斯感受到了女人的重量,却一动不敢动,因为他看到薇拉的肩膀颤抖着,细微的啜泣声从下方传来。他知道她在哭,也知道她正咬着下唇克制着声音。
库修斯感觉到不知所措,他知道。这时候的薇拉不会希望他做出反应,她会感觉到耻辱和愤怒,并且不断发酵,越哭越气,越气越哭。
“薇拉,我们之间不会有其他人了。”库修斯等了半晌后,听她动静平息,才示弱般开口。
但她答非所问:“我希望你能去死,在我死之前。”薇拉不想再掩盖自己的恨意,如果接下来的一个月内她掌握不了在学的三门魔法,她就一辈子跨越不了瓶颈,不是大魔导士和深渊的对手,也走不了。
与这个男人虚与委呢将对她来说再没有价值,反正终点不是死亡就是痛苦。
库修斯那一瞬间意识到她是认真的,她冷酷无情的开口。于是他低下头长长注视了她,然后轻轻叫了一声:“薇拉……”
“……我说错话了。”薇拉从痛苦中抽身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她有些警惕的开口:“陛下,您不会杀我吧?”
“这是什么话?”库修斯感到心口传来抽疼。
“也不会打我?”薇拉补充道。
“现在在你眼里我已经成了这种人?”库修斯几乎气笑了。
薇拉摇了摇头,她的泪珠还挂在脸上。空洞的心口传来灼烧一般的痛意,哪怕出现了一点伤害他的打算,她送出去的那颗心就在剧烈提醒着她。
她把自己变成了一个男人生命的附属物品。
不能伤害他,不能欺骗他,与他分享生命,为他奉献一切,抚慰他的灵魂。更哆内容請上:xYusHuwu8.c哦m
库修斯低头吻她的面颊,在她又混沌且不明所以的恶语伤人时:“如果你死了就好……”
“我不会死的,薇拉。”库修斯亲吻她柔软的唇,“如果我给你魔力,你会舒服一点吗?”
“你会让我死吗?”薇拉又问,“你会把我送去龙巢吗?”
“不会。”库修斯阖上了眼,“你怎么知道……”
“我梦到了。”薇拉说,“我梦到龙炎在烧我,我很害怕。”
库修斯闻言,脸色微微一变,他那一瞬间也想起了曾经经年折磨他的噩梦,那噩梦在近日又有了卷土重来的气魄。
在那个噩梦里,他曾经年累月的看到自己在繁华大厅里舞蹈。他幼年从来没有去过那样的场合,就像他忧郁的母亲坐在窗边讲述起的过往。他看到自己位高权重,坐在比他父亲还要威严的王座上,统治着比他所知的土地还要辽阔的国家。
他看到自己拥有一切,除了一个面目模糊的身影,他只知道那大概是个少女。有时来自南方,有时来自北方,有时是神明,有时是恶魔。
他希望留下她,可少女说:“我注定要走的,除非您能证明您爱我。”与她的话一起呈上的还有一个金色的盘子。
于是他在梦中往金盘中放上了珍宝异兽,他所能知道最多最珍贵的东西。可女孩还是日复一日郁郁寡欢,想要离开。
他单膝跪在她面前:“我该怎么做才能证明我爱你。”
她摇了摇头。
于是梦中的王请来了全天下的智者和法师,他们七嘴八舌出谋划策,可没有一条说在点子上。
随着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