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娄抬手,揩掉嘴上的沾到的口红。思绪忍不住回到刚才,从心里头腾起一股子燥意,他闭上眼,艰难地沉住气。
等仇泽安顿好黎蔓,这边的司娄已经等得恨不得冲进去杀了他们。
仇泽在他对面坐下,摸了摸眉尖,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司娄看不下去他这副定气神闲的样子,走过去揪住他的衣领,咬着牙问:
“你有没有想过姨夫和符乐?你跟她搞在一起,你对得起谁?”
仇泽扯开他的手:
“我对得起谁?”
“你妹在外面是怎么玩的,你应该比我清楚。我们俩个本来就是各取所需,哪有什么对不起对得起之说?还有仇铭,”他抬起眼看他,
“你以为他能不知道我和黎蔓吗?”
司娄眼里闪着震惊:“你什么意思?”
仇泽沉了沉气,从仇铭下药开始,将所有的事跟他说。
司娄听闻只觉得叁观被颠覆:“This is crazy!”他来回踱步,
“我不能理解,你们都他娘的不正常。”
仇泽笑了笑,有些无奈:“可能吧,都不正常。”
司娄在他身边坐下来,抱着头,努力接受这一切。
“所以你对她,也是那次之后才……?”
仇泽摇摇头。
想起以前的事,叹了口气,他说:“在仇铭遇见她之前,我就和她认识了。仇铭刚坐上党长那会儿,带着我一块下乡生活了两年,她那会儿跟我是一个学堂的,这个连仇铭都不知道。”
“外婆去世的那个暑假,你应该还记得吧,那时候你没赶得及回来。也就是那个暑假,她和仇铭……”他顿了一下,有些难说下去。
“我一开始真的很恨,我不懂她为什么,后来一气之下就走了,去洋留学,有想过一辈子不回去,可是不甘心,放不下,后来还是回来了。”
司娄望着他,难怪他那个时候整日整日的丧气低沉,司娄跟在他后头缠着他问,他总是说他是小屁孩不懂,不愿说给他听。
“忍不住,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希望她过得不好,又怕她过得不好。回来之后发现,她过的还不错,仇铭真的很爱她。”
“刚回来那会儿我对她态度很不好,可是……”他无奈地笑了一声,
“你也知道她的,娇里娇气,性子软脾气硬,欺一欺她就要哭,她一哭我就受不住……”
“我真受不住她。”他说。
司娄垂下头,磨着指尖,他在想黎蔓刚才哭的样子,让人恨地心痒。
“后来我想,就这样吧,慢慢去接受,保持距离,谁也不去打扰谁。”
司娄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对啊,你们就该那样!”
仇泽沉默了一会儿,看着眼前的地毯发呆。
“她和仇铭曾经有过一个孩子,后来因为我,没了。”
“什么?……”司娄震惊地抬头。
仇泽摘了眼镜,揉了揉眼角:
“那个时候我刚开始工作,年轻,心高气傲,谁的话也不听,眼睛长天上,惹了不少人。到处是想要我命的人,那段时间耳边都是枪声,挨枪子儿也是有的。”
“那天她打完麻将,正巧从南风馆出来,碰上了我,我那会儿跟她的关系还僵着也没搭理她,但是我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没发现迎面冲着我来的车。”
“是她冲过来,一把将我推开……”
“是刚被我挤下位的预备议员的父亲,他儿子接受不了努力几十年却被我挤下位自杀了,他就……”
仇泽喉头发梗:“我永远也忘不了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
“我对她那么不好,她还是义无反顾的把我推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叁个月了,命是保住了,但是医生说伤了根本,以后要孩子就难了……”
“她那样娇气的一个人,稍微磕磕碰碰都要哭,醒来第一件是安慰被仇铭打得半死的我。”
司娄两手交握着,指甲陷进肉里。心里头冒出来一股子道不清的情绪,连他自己都惊讶。
仇泽垂着头缓了一下,最后故作轻松地笑着说:“当然,这一切都是借口罢了,最主要还是我,是我对她的心思一直没断。”
“那你们也不能……”司娄语塞,凭他们两人的关系,他还是不能接受。
“那你还把益星火安排在她身边,你明知道他对她的心思。”
“黎蔓不会对他有感觉。”仇泽莫名有底气,“怎么说呢……”他尝试组织语言
“黎蔓她……不喜欢年纪轻的,也可能是她更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她要的是那种绝对安全感,不管是哪方面,往往这种安全感只有到了一定年纪才会有。但是她骨子里又不安分,她喜欢刺激的感觉,所以她才会跟我……”
他摊了摊手:“这一切都只是我的猜想,我也不太确定。”
“My god”司娄叹一声,这都什么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