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一声无措隐藏得极好的轻唤叫回她。
她垂下眼眸,敛住思绪,“今日就教到这儿吧,倘若别人问起,我想阿绣姑娘应该知晓怎么回答。”
就连香桃也不知道她会琴的这件事,所以她故意支走了香桃。
她经历过太多的事,早能够坦荡的面对上一辈子的种种,不告诉香桃也仅是想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阿绣是个聪明人,“奴婢知晓。”
少女浅浅一笑,置琴而起,“我每日会抽出半个时辰来你这儿练琴。”
她顿了顿,“在进宫前,你也要备足功课,我会亲自教你。”
少女离开片刻后,被派来照顾她的侍女神情奇怪地走了进来,眼神莫名地看了一眼她的手。
阿绣从侍女的眼里洞悉出困惑和嫉妒。
大概是没有想到她能受公主青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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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平安安地过了几日,又是国子监上课的时日。
姜月眠神情恹恹的坐在不起眼的后排,眼睛下一片淡淡的乌青。
那天不经意间勾起了上一世的回忆,好不容易减轻一些的头疾隐隐有重新发作的迹象。
阴暗的情绪又想挣脱束缚压垮她。
就这么连续精神不振了几天,她的情绪愈发低压。
“大公主,”一道清脆的声音在耳畔边响起。
她撩起眼眸,长孙芸站在她眼前。
长孙芸从身侧侍女的手中取下一篮小盒,一脸乖顺:“臣女昨日去拜访宋妃娘娘时带去了这种糕点,娘娘很是喜欢,臣女便想着今日也请公主尝一尝。”
她的眉梢轻轻挑起一点,好奇地看着长孙芸伏低做小的模样。
长孙芸这番话说得极妙,字面上是想讨好她,可又巧妙地给了她暗示,告诉她自己昨日去了宋妃那里,还和宋妃相处得很融洽。
这还是长孙芸第一次向她委婉试探什么……
几秒的功夫,她的眼眸簇起一团亮光,两只手亲昵地攀上长孙芸的袖口,“有劳长孙姑娘了,长孙姑娘有一颗剔透的七窍玲珑心,选的糕点自是好的。”
她一瞬间又回到了真正及笄不久的时候,迫切地想要拉近和宋妃的关系。
“我近日常听人说起,有长孙姑娘进宫陪宋妃娘娘,宋妃娘娘的心情极好。”
既然长孙芸已经搭好了台子,她便顺势和长孙芸唱一台戏,看看长孙芸的目的是什么。
长孙芸脸颊浮红,“公主莫要取笑臣女了,臣女不过是陪宋妃娘娘解解闷,真正能令宋妃娘娘高兴的是您,殿下应常陪一陪娘娘。”
她缓缓松开抓长孙芸的手,很勉强地提了一提唇角,“我近日身体不适,不想宋妃娘娘担心我。”
垂下的手指重重地蹭了蹭衣衫。
长孙芸悄咪咪地抬起一点眼睛,看清少女眼底遮不住的乌青,顿时信了七八分。
她对未来的梦总是断断续续的,前不久梦见了大公主,姜月眠常入宫见宋妃这件事闹出不少的笑话。
可醒来后,她却惊异地发现,这好像和梦里的并不一样,她去宫里那么多次,从来没和姜月眠撞上过。
所以才有了今天的试探。
知道姜月眠是身体不适才不见宋妃,她心里顿时松了口气。
她在姜月眠身上吃过两次亏,对大公主是有些戒备的。
现在确认危机解除,她也没走,她还有另一个目的。
“后日周府叁房娘子办赏菊宴,公主到时去散散心,兴许有利于心情变好。”
“……好,”她弯了弯眼睛,眸底是凉的,“不过我对京城诸位不熟,希望长孙妹妹能稍透点风声。”
“绛侯府叁房娘子未出阁时就是爱玩闹的性子,公主以前住在宫里,所以不知道,叁房娘子每年都会组几次局,这不是什么新鲜事。”
“公主就当去看个乐子,放松放松。”
她们一来一往地试探着,不久后长孙芸起身告退。
周围还有别人的视线,姜月眠的唇角还僵翘着,心里的烦躁愈盛。
她知道自己这样的状态继续留在学堂不妙,极力克制了一会心中的戾气,她按了按香桃的手心,“去找太傅请病假。”
看清少女冒着冷汗的苍白脸庞,香桃眼里一慌,马上又镇定下来,她弯下腰,扶起少女往自己身上靠,借着别人看不到的角度,从袖子里取出瓷白的小药瓶,倒出一粒药丸喂进姜月眠的嘴里。
姜月眠只花了一两分钟,咬牙抑制住身体的轻颤,她后退一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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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涎香飘荡在屋里的每个角落。
“陛下,钟太傅求见。”常仁轻声道。
姜钰停下手中的笔,“宣。”
片刻后,钟太傅进到御书房,略一躬身,姜钰挥手,“这里没有旁人,太傅免礼。”
“太傅来是何事?”
钟太傅递出几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