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一个时刻闻望寒动也未动,言语也无,就就如看不见,也听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
他才撑起身子站起来,朝前两步,站到了和悠的面前。暮光已衰,些许朽褪的黄光从窗隙中渗来,也全然被他宽阔的身躯遮挡。他不言语,只看着他,身形如笼的压迫感,将她完全笼罩在他的闇翳之下,好似在这间房间——在她面前,寒夜已临。
和悠的呼吸莫名有些发紧,她看不透这个男人此时在想什么,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她刚才的咄咄逼人这会一下就哑下去了,避开他的视线不自觉地退后了两步。
可是——
她这样的行为显然并不是眼前男人想得到的回应,他一把攥住了她的上臂。
“嘶。”他捏得有点紧,痛。她下意识叫出了声,“你做什么?放开我。”
和悠很反感这样的碰触,使劲地挣了几下,总算挣开了。她再次朝后退了几步,试图远离他,“我已经把话和你说清楚了。我现在也不想见到你。别的我也没有什么好和你说的。你。”
她攥着自己的胳膊,“你可以滚了。”
可闻望寒一字不吐,再次朝她走出两步。
虽然还有点距离,可和悠下意识就被逼得再次后退。她的眉眼里开始有些藏不住的慌乱,余光不住地朝后瞥,好似在查看有什么地方可以逃一样。
“你别再过来了。”
她手心里再次亮起灵力的光芒,但是很快就被别苑的纂纹给再次压制下去。
可闻望寒不为所动,仍沉默着一步步走近她。
“站……站住,别过来了……别。你,你不是不想碰我的!”
不是她此时说话停顿,而是她真的感觉得到冷,冷得牙齿发颤。咯吱咯吱……微小而诡异地声音从这个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响起,家具,都起了一层薄霜。
她被这种声音所分神,一时并未注意到,自己已经退无可退,砰地一下退到了一面贴墙的古董架上,而闻望寒已经走近了她,最远距她不过两步。
他没有继续逼近,亦不做声不动手,可和悠也已然有种落入囚网之中,清醒而绝望地面对自己无法逃脱的结局,她抖得很厉害,已经不只是冷的原因了。过近的距离之下,已经能闻到一丝闻望寒信息素的味道,冷得她鼻腔发痛。可刚才……哪怕接吻,她都没有闻到过的。
她死死地抓住自己的胳膊,半晌才吐出一口气,抬起头与闻望寒对视。“所以说,你刚才那一出戏演得有什么必要呢?你不就只是想……”
她重重咬了一下嘴角,冷笑,“不就只是想干我吗。”
这句话说出后面就不那么难了,“就像我说的那样,你和你的兄弟们有什么不一样的?无非是要不要像你演这些令人作呕的戏罢了。”
“……”他仍毫无反应。
他的此般沉默,不知是给了她勇气,还是更加点燃了她的愤怒,就连和悠此时自己都分不清楚。她的下颌扬得更高了,与他对视的眼神也更加尖锐,甚至有了决绝的骄傲。
“你闻望寒,是不是当你哥哥的傀儡当习惯了,不论做什么事,都得给自己先找好理由?”
她冷笑了一声,“既然你只是想操我,就别拿喜欢我当借口。”
“……”
闻望寒仍不说话,他甚至一点点反应都无,呼吸平稳,冷漠,垂目看着她。
这好像是和悠第一次能如此近距离、仔细地看清楚他的眼睛。她原本以为,闻望寒是他们四兄弟中,眼瞳最为正常最为接近人类的妖物了。可是现在才有机会看清,他的黑瞳,其实同样,也与人类有着天壤之别。他的瞳孔的确是黑色的,可比人类婴儿的瞳还要黑,但是仔细去看,瞳芯隐隐约约地有竹月蓝的花纹,时隐时现,除此以外,黑得透彻,黑得几乎能吸收掉所有的光源,于是眼瞳里,甚至都照不出她清晰的倒影。
和悠望着这样一双眼睛,好似临与霜渊,渊上毫无水波,渊下不知几千里的黑暗,而举目环视,除了她自己,茫茫然一片雪野无极无声。
她吸了一口气试图缓解遍体的寒意,低下头主动地去解自己的扣子。“做你想做的便是。我会配合你,不会反抗,也懒得反抗。”
她手抖得厉害,也不知道是怕得,还是冷得,解开了两个扣子,还差许多以及一条腰带,才能脱下外衫……
可是。
砰,一声巨响。
和悠吓了一跳,浑身过电般一抖抬起头来,原来是闻望寒一掌按在她身后的古董架上,古董被他这一掌拍得直接裂开碎掉,许多瓷器当场就炸成了粉末,接着就是噼里啪啦地碎瓷声响起。
比起,这一下所蕴含地愤怒、也好像,反而察觉到一种莫名的克制。如若不然——这一面墙,甚至这一幢小楼,大抵,下场都和这个古董架一样吧?
受惊之下,她甚至还有余力在想这个。
瓷器的碎片、粉碎古董架的木片,从她身后被闻望寒一掌给震落在她四周,近距离摔得粉碎,摔碎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