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夜晚带有一丝冷意,打开的窗子把风灌进室内,掀动粉红色的窗纱,随之一起的,还有一两声不远处的猫叫,凄厉哀婉,又小心翼翼。
高畑舞躺在皮质的按摩床上,仰着头,闭紧眼睛,努力装出投入的模样。陌生的男人舔舐着她的颈项,在她身上发出粗重的喘息。
她们的身体链接在一处,按摩床发出吱吱的摩擦音,高畑舞假装动情地侧过头,鼻子用力地翕动,是清洁剂和廉价香氛刺鼻的味道,但那也比男人的体臭味强上太多。
“玛丽亚酱,”戴眼镜的男人嬉笑着叫出高畑舞的源氏名,他的手握住她的左边胸部,一边耸动身体,一边问她,“怎么都不看我一眼?”
高畑舞熟稔地摆出一个意乱情迷的表情,双手搭上男人的脖子:“都是小津你太厉害了啦。”
“像你这么厉害的男人还是头一次遇到”“今晚遇到的是你不是别人真是太好了”“好可惜时间马上就要到了,真舍不得”,这类型的谎话,只要根据句式编造出来几个,男人就会开心得不得了。
故意捏着嗓子,发出甜腻的呻吟,高畑舞嗯嗯啊啊地假装自己“要去了”,和她父亲年龄差不多的男人也被鼓舞,哆嗦着身体射出精液。
第一笔交易完成后,两个人抱在一起,男人抚摸着高畑舞精心打理过的头发和乳房,问她为什么会干这行。
嗅着那接近老人臭的体味,高畑舞转用嘴巴呼吸:“因为是您我才说的……因为要上大学呀,东北老家太穷了,父母根本支付不起我的学费,没办法,只能来做这种。”
男人的窥私欲得到了满足,他拥抱着她,以长辈的身份告诫她“那也不行啊,要是我是你父亲,知道自己的女儿在做这种事,一定会伤心的”。
“做人累一点辛苦一点没关系,图来钱快、追求名牌包包可不行,走错一步进了这行可是很容易叫人瞧不起的,还是去找点正经的工作吧,嗯?”男人继续说道。
“……”高畑舞忍住把这个男人推开的冲动,放低声音,“小津是第一个这么关心我的人,好感动……”
男人捧起她的脸,和她对视着。高畑舞的假睫毛颤动,楚楚可怜。在客人吻上自己的前一秒,她伸出手指挡在两人嘴唇之间,小声说道:“时间要到了,被老板知道我让小津做到本垒,一定会被骂的。”
强硬地吻上她涂满唇釉的嘴唇,男人颇具豪气地说:“那就再续45分钟。”
高畑舞笑着抱住他,帮他换上一只新的安全套。
再次被那肥硕的身体压扁前,高畑舞又听到窗外猫咪的叫声。
那声音很近,似乎就在窗子下面,孱弱纤细,相比于高畑舞一周前第一次听到时,声音已经变得虚弱不少。
等下见到老板,一定要跟他说这件事。高畑舞想着。
她在涩谷这家风俗店已经工作了一段时间了,但还是不习惯与外形可怕的老板提什么要求。也曾问过在她两侧房间工作的姊妹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其她人却只说玛利亚神神叨叨,是不是憋太久精神出现了问题。
高畑舞嬉笑着回应同事们的打趣,心里却对自己的想法坚定不移。等待工作的间隙,高畑舞曾给自己窗子下的平台丢过店里卖的火腿肠和面包,虽然第二天看上去变化甚微,可分明有被动物挪动过的痕迹。
不知道会不会被老板说多管闲事。抱紧客人的脖颈,高畑舞闭上眼睛,发出虚伪的叫床声。
果然,还是自己多想想办法吧。她如此想道。
真正带领宠物店的人来到自己的工作地点时,高畑舞还是忍不住心里打鼓。
拎着捕猫笼和网兜的女人跟在她身后,目不斜视地随她上到四楼的风俗店。看到非工作时间回店里的高畑舞,收银台的老板和穿轻薄情趣内衣的女人都冲她打了个招呼。
随后,她们也看到了跟在高畑舞身后的陌生女人,老板走出前台,问:“这位是?”
高畑舞为他们彼此介绍:“这位是南小姐,来帮忙抓猫的。”
老板放下了戒心,和主动伸手的南光握了握手,打趣高畑舞:“玛利亚,怎么都不提前打声招呼,还以为是介绍你朋友来工作呢。”
他从前台的名片盒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南光:“有需要的话,我们店里全年都在招人哦。”
高畑舞有些尴尬,一边撒娇似的用拳头捶老板的肩膀,一边不住偷看南光的脸色,好在对方只是很平常地接过去,放进口袋里:“谢谢。”
等她们寒暄完毕,高畑舞连忙把人带进了自己工作时惯用的房间。
一关上门,她就对南光解释:“她们说的话你不用太在意,大家平时随意惯了。”南光摇了摇头:“不用紧张,我觉得她们挺有趣的。”
她推开房间唯一的窗子,向楼下的平台看了看,学着猫叫了几声。高畑舞听到了细微的回应声,但她越过南光的肩膀,并没有看到猫的身影。南光也退回来,在地上撑开折迭的金属捕猫笼,掏出一盒罐头,固定在笼子末端,然后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