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城内,元素风暴遍布角落,苍紫色的电弧反复击穿空气,放眼望去每一座尖碑般的建筑都笼罩在雷雾中,金属迅速氧化生锈。
莱茵的咏唱之中,受到第一波冲击的是炼金傀儡,它们的金属零件迅速失去原本的炼金力量,整个身子都痛苦扭曲了起来,如经脉般的链条崩断,关节粉碎,发出哀嚎般的声音。
除了炼金傀儡外,这样的酷刑还制裁向了每一具拥有自我意识的活灵,许多扇隐藏的炼金大门都崩溃显形了。
成千上万的尸守群也迎来了集体大逃亡,它们舍弃了眼前的活人目标,争先恐后地出逃,宁愿跳进岩浆里被吞噬,也不愿意被接下来那个更大的死亡风暴吞没。
楚子航横出刀,也不挥动,很快就有一具骨瘦嶙峋的尸守在他的刀锋上被撞碎。
在海潮的淹没下,第一层的陆地城市只剩下了一块最后的“岛屿”,这是这座城市最高的建筑,一座钟楼,在元素风暴的作用下,它不停地摇摆晃动,像是整座城市的丧钟。
这是人类第一次以如此清晰的方式近距离观察莱茵这个可怕的言灵。
不仅是青铜城,整座岛屿都飘动着死亡的气息,群鸟逃离,生活在地下的蛇虫鼠蚁拼命跃入大海,方圆数公里的鱼群都消失了,只留下空寂冰冷的海水,仿佛生命诞生之初的地球。
楚子航不禁再次回忆起高天原,成千上万的尸守赶在城市毁灭的前一刻出逃,壮丽而血腥,像是一场末日的盛宴。
如今同样的灾难也降临到了这座失落了数千年的龙族古城,曾经它在地面上的时候是那样辉煌,但也依旧有灭亡的那一天。
“走吧,灭世级言灵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旦启用,就无法停止。”楚子航轻轻叹息,带着哀悼与敬意。
“可是西子月还没有回来。”零似乎要坚决地登她。
“在元素风暴的作用下,这里的许多暗门都打开了,她很轻易就能脱身。”朱诺说。
“我的意思是她也许会冲到最前线。”零有些担忧。
“喂!对人家的智商有点信心好不好,人家好歹也是个S级,脑子不秀逗的!”朱诺喊道。
“我觉得朱诺说得没错,我们得对西子月有信心......”楚子航说。
“看吧!我们的卡塞尔男神都这么说了!”
“不,我指的信心,是相信她能够平安归来,无论是她选择撤退,还是迎难而上。”楚子航说,收刀入鞘,带头跃入水中,去寻找出口。
零迟疑片刻,也跟了上去,几秒过后,大片的岩浆倾泻在了那座塔尖上,它如遭遇巨浪的小船那样被吞没。
朝圣之路的尽头,夏绿蒂推开了那扇通往火焰圣殿的门扉,在她身后是接连倒塌的巨龙雕像,一路铺成鲜血盛开的台阶。
强烈的元素风暴逆流灌入圣殿,将高温全都挤到了空间的最角落,久违的清凉感包围了夏绿蒂。
她的金发在空中飞扬,每一根发丝都犹如金色的琴弦,奏出圣洁的音符,眼睛里倒映无与伦比的坚毅。
在她的正前方,一条宽阔的栈桥直通岩浆之海的中心,那里悬浮又旋转着巨大的燃烧之茧,暴怒正蜷缩在茧的中央,透过赤红色的世界与这个女孩对视。
以茧为中心,无数的铁链铁链般粗壮的丝线伸入了岩浆和四壁,从大自然里榨取养分和能量,抬头望去,天井般的金属甬道向上一路延伸近千米,仿佛拔地而起的巨塔,塔的内壁刻满了通天的经文。
这里就是熔炉的最中心了,青铜与火之王曾在这里诞生,从结构上来说,这里是火山的岩浆房,最上方直通火山口,滚滚的浓烟向外冒出,遮蔽了星月。
她终于抵达了火焰王座的尽头,以死神,也以天使的姿态俯瞰王座之上的新王。
即将登基的新王惊恐地看着这个唱着死亡圣歌的女孩,他的威严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
他试图驱使一切能驱使的东西去撞击这个女孩,但在莱茵的死亡领域下,整座青铜城的意志都在解体,仿佛一块被切断了所有电力线路的主机,他唯一能操控的东西只有微不足道的流火。
可区区流火根本没用,莱茵启动的一刻,她的体表也结满了牢不可破的领域,除非是君焰配合高阶炼金武器,否则没有什么东西能杀死她,释放者的死亡是唯一能叫停莱茵的方法。
时间已经所剩无几了,他的茧化即将成功,他不可能停止这段伟大的进程去击杀她,否则将前功尽弃。
可她的咏唱也快结束了,元素的压迫已经达到了临界点,人类看不见的畸形颜色如同污染般扭曲在空间的每个角落,形成一道道瑰丽的彩虹。
可即便如此,那圣歌的声音依旧如此美好,即使武装在死神般的威慑力中,也依然改变不了她音色偏幼的事实,仿佛孩童们的歌声回响在战场的天空上,战争是那样残酷,孩子们的歌声却又那么美好,荒原上飘着孤零零的小白花,天使带着叹息摇头。
一切都来不及了,太阳般闪耀的人类女孩越来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