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漆黑的夜幕降临。
一整个下午,西子月都被伊丽莎白摁在换衣间里,尝试了从黑暗哥特到重金属朋克等各种各样的风格,直到晚餐才被放过。
她的房间被安排在了最顶层的主卧,落地窗直通宽阔的阳台花园,数十种芬芳艳丽的颜色在黑夜里安静盛开。
深夜,她推开落地窗,走到了阳台上,一屁股坐靠在了摇椅里,吹着惬意的冷风。
自从与七宗罪融合之后,她越来越不怕冷了,再冰凉的风吹到她身上,都只是一阵春姑娘的揩油。
好比她现在,虽然最近的夜间温度低至5℃左右,但这并不妨碍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裙到室外当野猫。
“路鸣泽,出来,说点话。”她啐饮加冰的红酒,口吻像是法师召唤宠物。
“嗻,小的在。”路鸣泽的身影从阴影里恭敬走出,胸前还插着一朵红色的玫瑰。
他一出场,背景音乐似乎都变了,从惬意悠闲的晚风曲变成了幽幽的空噪,仿佛阴冷的风从一个黑暗的洞穴里刮出。
“你果然在这里。”西子月直视对方。
“是啊,自从姐姐你成功与那几把七宗罪融合了之后,我再想找你就方便多了,不过这也挺可惜的,你触发遇见我的场景可是本节目的高人气节目,这节目就这么没了,我怪心痛的。”
小魔鬼依旧挂着乐天的微笑,俏皮地坐在了西子月对面,也摸出一个酒杯开始倒酒,一点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所以我现在的生命只剩下3/4了?”西子月低头盯着酒杯,仿佛那是她剩余的生命值。
“没错,这世界上的一切礼物与馈赠都是有代价的,你还能引发三次奇迹,我看好你哦。”
“可是我完全没有生命流逝的感觉。”西子月活动着手掌,反复开合,“意思是我本来能活100岁,现在只能活75岁了?”
“生命可不是用寿命来衡量的东西,再说了,你人生中最末尾、最衰老的25年怎么能与前75年比呢?”路鸣泽小嘴抹油似地发笑,“我们魔鬼在收账这方面可贼精了,不会吃亏的。”
“那它到底是什么?”西子月认真地发问,目光逼得很紧。
“姐姐啊,你这么问就很没意思了,我们干谜语人这行的,向来忌惮将秘密用大白话说出来,这样我们会扣业绩的。”
“你不是魔鬼吗?怎么又跳槽到谜语人那一块了?”
“魔鬼是种族,谜语人是职业,就好比你虽然是个美丽高贵的精灵族,但并不妨碍你成为兽人上司手下的程序员。”
伴随着西子月手中高高举起、随时都要砸下来的酒杯,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犹如多年的谜语人症被治好了一样,路鸣泽露出汉弗莱式的坦然微笑:“我承认,我也不清楚后果,毕竟我不知道路明非的那最后一个1/4有没有交出来......我只知道,当你的4次许愿全部兑现后,会有很不好的事情发生。”
“那我现在的1/4是在你手上吗?”西子月问。
问到这个问题时,路鸣泽的神情凝固了数秒。
“不在。”这次他用极简方式回应。
“为什么停顿这么久才回答?”
“因为不理解,姐姐,你究竟是什么怪物,才能使用路明非的各种权限,甚至包括something f?”路鸣泽长叹低吟。
他的声音盘旋在凄冷的黑夜里,风似乎都加剧了些,冷空气从北极的尽头涌来,夜空里到处都是它的嘶吼声。
“是啊,我到底是什么怪物呢?”西子月轻轻点头。
如果说寻找路明非是明面上的主线任务,那么搞清楚自己到底是什么,就是暗藏在深处的伏线,相较之下,屠龙都只能算是支线。
在通往青铜城最终的战场上,她决心要直面这个问题,所以才有勇气使用这个究极言灵。
现在是时候兑现当初的承诺了,正式将自己究竟是什么纳入进主线。
“现在最有可能知道你是什么的,首先是你的家人,包括你的母亲,也包括陈国勋。”路鸣泽说。
“听上去都不太靠谱,下一个。”西子月说。
“那就只有海洋与水之王了,如果说你的故事有个起点的话,那无疑它才是开端。”路鸣泽说。
“据说它已经正式苏醒了?”西子月的声音有些虚寒。
也许是那次在新娘岛对它使用侧写时,给她留下了过于巨大的心理阴影,导致她在提及这位至尊的名字总会下意识哆嗦两下。
不过这个解释也未必能说通,她已经是见过大风大浪,连新生的青铜与火之王都砍过一次的女人了,应该不惧海洋与水之王的阴影才对。
但这股阴影始终都在,她也说不上为什么。
“海洋与水之王,夜之魔女,莉莉丝,有关这位龙王只能用邪性来形容,她也是所有龙王中,最有能力毁掉世界的那位。”
“她是四大君主中最强的?”
“四大